吃好喝伺候着押回了明家府邸。
下了轿子,正门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的气派威严又金光闪闪的牌匾顿时亮瞎了人的眼睛,明镜心下唏嘘,明家不愧是江湖上十大世家之一,这一般人门都没进,光是看到明家这气派威严的门面,没有些胆气恐怕都不敢随意靠近这明家府邸。
入了大门,穿过庭院时凡是见到他的丫鬟护卫都停下给他下跪行礼,明镜受不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行礼方式,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摇了摇头只得加快步伐往正厅走。
到了正厅,只见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发冠竖起,两鬓泛白,浓眉大眼,神态威武严肃。他仅是一动不动坐着,浑身散发的气场已经给人一股厚重的威压,叫人不敢无端放肆。
明烈端直身体双手垂在膝盖两侧,见明镜进来了,眉头抬都不抬,淡淡开口道:“是不是我不让人押着你回来,你就不认这个家了。”
明镜心神一禀,对明父明烈弯腰鞠了一躬,“孩儿不敢。”
这明爸爸还挺严肃的,他心想。这个看起来严律于己的父亲居然放纵自己的儿子在外面为非作歹,知道‘他’渣渣声名在外,江湖人人喊打,不仅不把‘他’关进小黑屋,斥责‘他’败坏明家的声誉,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宠这个儿子,这究竟是对这个儿子爱得深沉,还是无所谓放任他咎由自取呢?
明镜想不通,也不敢问。在明父的眼神示意下,挺直腰身坐在一侧的位置上。
明烈给自己斟了杯茶,浅浅喝了几口。
“镜儿,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明镜:“.......”他爹叫人把他押回来不会是让他去相亲吧。
“爹知道你贪玩,玩了这么几年,也该收收心。立业我就不指望你,可这成家,确实是到了年纪。古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明镜窘迫状态“......”
面无表情的明父突然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自己在江湖上什么名声心里清楚,就你这模样,哪家姑娘敢嫁给你,就是那街头卖艺的姑娘,我看也未必肯抬头看你一眼。”
“......”看来这‘明镜’真是渣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明镜干干一笑,实在无语。
“前两天,城西边的庄家派人过来,说是有意把庄家五小姐嫁过来,还指名道姓的说只嫁给你。
这有人肯心甘情愿嫁给你,真是打灯笼也找不着的事,你若是还挑,这辈子真打算靠‘强抢民女’过日子麽。”
事关终身大事,明镜就是再无语也不能装哑巴了,他连着庄家五小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更别提他此番目的只有一个。
起身走到明烈身前,明镜整了整袖子对他爹规规矩矩作了个揖后,诚恳道:“爹,这段日子,孩儿在频繁的追杀中渡过,独自一人时思来想去许久,对自己从前的行为实在自觉羞耻。我已决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在外面胡作非为,若是孩儿今日所说的话有半句谎言,此后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微微一顿,又道“况且孩儿其实已经心有所属,这辈子决定非他不娶,哪怕他对我印象再怎么糟糕,我也要死缠烂打,用时间证明我对他的真心。”
说完这话,明镜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想了想,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作罢。
明父沉声哼道,“你都死了多少回了。”
噢噢噢,明镜点头,是他傻了,忘记这世界死了可以复活这件事。哎,这发毒誓也不行,那怎么办,他该怎么向他老爹表决心。
显然明父压根没把明镜的话当一回事,他挥了挥手,道:“下去休息吧,明天打扮好自己,我让人把你送去庄家,和那五小姐见见面。”
明镜:“......”得,抗议无效,这是逼他逃婚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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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身体的记忆回到自己房间,没心情观察这房子布局和家具多么精致巧妙,明镜懒散的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不一动不动,伸手用丝蚕锦被裹住自己,顺滑微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微微叹息。阖起眼睛,鼻端浮动着屋内檀木香炉飘来浅浅香气。
他想念祁禇了,想念他宽阔安稳的怀抱,想念他低沉醇和的声音,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摸了摸床边空荡荡的位置,眉间涌起一股落寞。又想起这世界的阿褚给的他的那一剑,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他怎么能把他杀了呢?明镜苦笑,仿佛这会儿心中有叹不完的气。
躺了片刻,明镜心里有了打算。这庄家五小姐,肯定是不能见面更别提结婚的,索性今晚趁早吃饱休息,凌晨时找机会逃出去,以他这身轻功,家中恐怕没有哪个护卫能追上,毕竟江湖轻功排行榜前十五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只要脱离明家的视线,再去第一楼打探阿褚的消息,把人找到完成任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闻人褚......
他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温和的眼神一凛,透出坚定的光芒。管他是什么冷血赏金猎人,大不了再让他多杀几次。冰山上的雪再怎么冷,只要他有一腔热情,捂也得给他捂化了!
明镜说干就干,在房间养精蓄锐一晚后,半夜时,他潜进护卫房间偷了几套普通的衣物,在屋内乔装打扮成明家护卫的样子,悄悄把门打开观察几番,试了试运行体内的真气,只见身随意动,猛地从地上飘了起来。
明镜咧嘴一笑,随后怕被人察觉,捂着嘴巴飞到屋顶,想了想电视上古装剧看到的剧情,先仔细打量周围情况,确定不会突然从空中射下一大批箭头之类后,提气跃至高空,像只不受束缚的雄鹰,往夜色深处远远飞去。
明烈屋内的灯一下子亮起来,他打开门双手负在身后,注视明镜飞远的方向。
管家走到明烈身边,问道:“老爷,真的就这么让小少爷出去么。”
明烈似乎隐隐叹了一口气,“他长大了,昨天这孩子说的那番话,我知道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就让他自己出去体会罢,年轻人,不出去闯闯,总归是笼子里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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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出了明府,一路往文昌城南边飞去。
此时已是上午,进了第一楼后,马上有小二给他引路。明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份早餐后,便精心坐着等人把餐点送上。
这个时候的第一楼已是络绎不绝,不少外地赶来的侠客纷纷进楼入座。窗外柳条随风垂摆,远处河流上经过的船只隐约传来渔夫的吆喝,外面一派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欣欣景色,这里面却已把酒喝开聊得热火朝天。
一桌接连一桌的客人,话题从某门某派建立之初树立不少敌人到江湖高手榜刷新,从某家某户发生离奇命案再到明家小儿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