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发现自己需要一些门徒,他们每天都能跟随着我,帮我处理一些相对简单的事务。当我看见利未坐在海边的时候,我说:“跟我走吧。”因为他有一张和善可亲的脸,我需要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
利未跟我们一起,我也没考虑过他是一名收税员。但很快我就发现在罗马人中间,再没有比海关收税员更不受欢迎的了。同时,我也有了一条衡量一个人是否有罪的标准:他的表情是否快乐。即使是一个骗子或者是为罗马人工作的人,都能比一个无罪却沮丧的人带给我更多上帝的启示。
另外,我需要十二个人,代表以色列的十二个族群,他们能直视我的眼睛,让我看到他们心里的想法。
这里面有一个人我对他没有这样的把握,他就是加略人犹大。他满脸黑色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很英俊。即使我不能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依然希望他是我十二个门徒里面的一位。他的眼神充满了激情,事实上,我因为他燃烧着的灵魂而蒙蔽了双眼。尽管如此,我还是欢迎他。他声称自己会爱那些贫穷的人,他在那群鄙视穷人的富人堆里活得够久了。他的父亲是个富人,犹大说他知道那些权贵的欺诈手段还有他们的愚蠢行为。所以我认为他能教给我很多东西,尽管我仍在疑惑他会不会是撒旦给我的礼物。但是我很快就消除了这样的顾虑,因为其他的行为为他加了分。
我跟这十二位准备追随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希望我能教会其中的一些人能驱逐恶魔,我就可以派他们去传道了。然而,他们要想学会这项本领,就必须跟我处得很亲近。我能依靠西门·彼得,但对于西庇大的儿子雅各和约翰,还有安德烈、腓力、巴多罗买、多马、雅各、德丢、迦南人西门,还有我说过话的加略人犹大,我没有那么确信。犹大,我知道他没法被教导,他太自傲了。还有一位是收税人利未,他也叫作马太,但他不是那个写福音书的马太,所以还是叫他利未吧。
在选择这些门徒的时候,我对法利赛人产生了很多的不满意。当我在利未家吃肉的时候,很多罪人也与我们一起坐着,其中也有一些是收税者。他们的心很沉重,因为他们为罗马人工作,在他们追随犹太教之前他们感到很羞愧,所以他们需要我。
然而,当那些法利赛人和文士看到我们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他们说:“他怎么能跟这些人渣混在一起呢?”我没想要增加与这些迦百农的法利赛人之间的任何残存的好感,所以我回答道:“他们是完全不需要医生的人,他们是脆弱得需要很多东西的人。我不是来这里主持正义的,我是来让罪人悔改的。”
我与那些法利赛人争辩说,那些被邪恶灵魂入侵的罪人,也可能会对他们过去的嗜好感到反感和厌恶,而那些虔诚的人只想着怎么保护自己来抵挡撒旦的诱惑,所以他们的内心非常痛苦。
此外,我很开心能与这些罪人一起吃饭,有一些利未的朋友是未受洗的——利未对他的穷人朋友是很忠诚的。然而,随着对这些朋友的了解,我开始对无神论者感到疑惑,他们中很多都是富人,却没有用他们的财富来让更多的人开心。然而在这里,在利未的桌子旁,在这些贫穷的罪人当中,我看到了他们彼此间的相互伤害,还有很多他们对彼此的遗憾。所以这些利未餐桌旁的穷人脸上透露着一种高贵,这气质就像那些未经雕饰的木材在经过日晒雨淋后呈现出来的天然纹理。
我也知道这样的争辩很难让这些法利赛人满意,他们会说:“约翰施洗者的门徒们斋戒了,为什么你的门徒不这样做?”那些虔诚的人成为他们的发声工具。那天晚上,我郁闷地思考了很久,那些犹太教徒,谁来为我的信仰发声,谁来驱赶罪人?
但是我仍然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我要找一些整天只想着吃喝而不想着祈祷的人呢?为什么那些鼓吹自己是亚伯拉罕的孩子的人,不相信那些天天出席会堂祈祷的人?我告诉自己,在天堂已经准备好了一场宴席,虔诚者会被驱赶出去,只有那些贫穷的人和罪人才会被邀请参加。我会喝酒,而且经常搞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在我的家庭里,那是为隆重的场合准备的。现在我们每餐都喝酒。
这些收税者很少有隆重出席的,但我还是相信我们之间的友好灵魂。现在不是斋戒的时候,还有很多要为上帝准备的。斋戒会让我们变得沮丧,也会像那些只用言语赞扬上帝的人那样对其他人存有恐惧,他们永远无法用大无畏的行动来向上帝表示赞扬。
这是我在喝酒的时候想到的,我能拯救罪人。我的脑袋很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却还有很多可预见的障碍。那些想要受洗的异教徒又算什么呢?他真的准备好把他的信仰驱赶了吗?他会被他的家人赶出去吗?
当我的收税员在安息日走在田间收割玉米时,他们与迦百农的法利赛人的不同之处,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那些法利赛人说:“在这天收割是不合法的。”当我要回答的时候,我的话语在与我的小心谨慎赛跑,最终我的话语赢得了胜利。我说:“安息日是为人创造的,而不是为了安息日而创造了人。”
在下一个安息日,当我走进会堂时,有一个劳动者在那里,他的一只手已经干枯了。很多法利赛人都围在那里,想要看我能否将他治愈。我能预见他们正等着谴责我,所以我想对那个劳动者说不。
然而当他开口的时候,我感到很无力。他说:“我曾经是个石匠,但是我的手指已经粉碎了。我恳求你,耶书亚,给我一双好手吧,那样我才不用再去乞讨我全家的口粮了。”
我没有办法拒绝,我对他说:“起来吧。”
我问那些会众:“在安息日做好事合法吗?”
没有人能回答我,他们没有勇气说“治好他”,他们冷酷的心——没有比胆小的心更冷酷的了——激怒了我。我对那个人说:“伸出你的手来。”当他这样做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碰他的手。我马上就看到了他的手如何复原成跟另一只一模一样,然而我同样感到很痛苦。大部分法利赛人愤怒地离开了,我必须承认,这一刻到来了,我将要和我的部分子民一起作战了。
那天晚一点的时候,一个会堂来的法利赛人,他认识一个住在迦百农的希律王安提帕斯的官员,他告诉彼得,希律王现在正在考虑是否该镇压从拿撒勒镇来的耶书亚的行动了。我觉得在加利利海边找个洞穴会让我做得更好,因为这个从拿撒勒镇来的耶书亚不会被希律王的官员当作上帝之子,他只会被当成一个贫穷的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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