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蔚容晟紧盯着老者,他知晓素衣的血能救人,却从未怀疑过素衣的身世。
老者张合下长满皱纹的嘴,正要开口,却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后脑,脑袋破了个洞,当场就死了,鲜血顺着箭头滴落,瞬间地上就汇聚一小滩血。
方才还有些气势的老者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吓得一下跪在地上。
死去老者的身后,一张琉璃瓦被人解开一个小洞,方才那支箭就是从那里射出,大约百米距离,直中目标,一方面可见对方的箭术了得,另一方面更是后怕,杀死老者的刺客武功高强就连蔚容晟在事先也未曾发现一二。
“抓刺客,”侍卫长声喊道。
蔚容晟松开手,直接跃上屋顶,此时只见一抹影子闪过,蔚容晟施展轻功追去,已经不见人影。
黑眸盯着此刻消失的方向,眼眸一片幽深,那一汪不见底的漆黑眸底升起一抹寒意。
“抓刺客!”
刑善堂又传来一阵喊声,蔚容晟眉头一皱,快步离开回去,方才还跪在地上的另外三个老者都倒在血泊中,皆是箭穿破了头颅,一箭毙命。
蔚容晟盯着躺在地上的四人,发现此人似乎是想隐瞒素衣的身世。
轻功如此了得,能随意进出青山门。
皱起的剑眉将眉头形成一个川字,幽深的眸底似有波涛在翻滚,蔚容晟对着锦立吩咐道,“青山门所有人到训练场集合。”
“是,”锦立领命。
不过片刻,场上就沾满了人,按照高矮次序,内侍,外侍,女侍婢,一等丫鬟,二等丫鬟,柴火打扫侍婢一一站立,蔚容晟站在台上,俯视众人,锦立说道,“各部门清点下人数,可有多人少人?”
部门组长将成员扫了一遍,侍卫组少了一个人,蔚容晟黑眸一沉。有人鱼目混珠,进了青山门。
蔚容晟一阵愤怒,当场令侍卫组一个个围着训练场跑一百圈,其余部门除了女侍婢皆受罚跑十圈,锦立跑在最前面。
一晚上,众人皆不敢停下,那些刚值了班换下的侍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见锦立也在前面也拼着一股子干劲跑步,天亮的时候,他们才跑完,一个个倒在地上瘫软了。
素衣醒来,小差上前,手臂上的伤倒是不痛了,可四肢很软有些无力,她抬手运气却发现丹田处一阵堵塞,以往凝聚的功力,此时竟一点也提不上来。
她眼睛睁大几分。手指弯曲,好半响才不甘心的得出结论,“她竟然被下了软筋散。”
素衣怔怔看着前方,眼神都没有了焦距,蔚容晟怎么可以,为了不让她离开,封了她的内力。
“李侧妃mdash;mdash;”
小差见素衣面色不好,上前关心询问,素衣忍不住喝道,“出去!”
素衣的情绪有些激动,小差担心素衣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伤到自己,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从白色纱布中渗出一点点血丝,小差赶紧离开阁楼去找王爷。
蔚容晟担心素衣,直接施展轻功来到阁楼,见素衣怔忪的坐在床边,眼神很冷,浑身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桑。
“怎么伤口又裂开了。”蔚容晟见手臂上的血痕,一下就走了上来。
素衣恍惚的眼中见到一抹月白身影,瞬间眼神汇聚,见到那张令她厌恶的脸,抬手合并手指向蔚容晟的胸膛打去,蔚容晟没有闪躲,受下。
蔚容晟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是素衣的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此时,她才想起中了软筋散。
“你不累吗?”蔚容晟顺势握住素衣的手腕。
“将软筋散的解药给我。”
“本王既然做了,就不会给你解药,好好安心在这里的呆着。”
“蔚容晟你是想囚禁我多久?”素衣的声音冷了几分。
“直到你心甘情愿呆在本王身边,”蔚容晟紧锁眉头。
“你是想囚禁我一生?”素衣的声音重了几分,“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蔚容晟黑眸深了几分,扣着素衣的手腕紧了几分,“本王不会杀你,倒是那个侍婢mdash;mdash;”
“蔚容晟!”素衣眉头紧锁,“你敢!”
“好好呆在这里,本王会善待你的一切。”
素衣紧紧盯着蔚容晟,蔚容晟走向一边,端起紫檀木桌上的饭,又夹了些菜来到素衣身前,送上一根青菜,轻声道,“张嘴。”
素衣紧闭着唇,将脸转向一边。
蔚容晟还是夹着青菜停在空中,“好,你不吃饭,那你的侍婢也不用吃了。”
“来人mdash;mdash;”
“等一下,”素衣转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了青菜。
蔚容晟又送上饭,素衣吃了一口,抬手去接,蔚容晟不给。素衣只能按捺住对蔚容晟的厌恶吃下饭菜,他将空碗放置一边,起身,离开。
天渐渐黑了,素衣将书最后一页看完,有些困,可素衣担心蔚容晟会来,将门上了锁,又将窗户关闭,这才躺在床上。
没有内力,素衣的体质有些差,盖着被子手脚还是一片冰凉,一边的香炉燃烧发出淡淡的青烟,迷迷糊糊,素衣睡了过去。
寂静的房间,忽闻窗边传来一丝轻微的声音,接着窗户打开,一个月白的身影跳进,如墨的长发在空中展开如丝绸一般,瞬间又落在衣衫上。
蔚容晟向床上看了一眼,嘴角微扬,以为关上门窗他就没有办法了,这里可是他的地方,想进来易如反掌。
落下的纱幔在风中挥舞,飘来飘去,蔚容晟隐约看见床上卷缩的瘦削身影。
蔚容晟的眸光柔和几分,径直上前,透过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看着莹白的小脸,睡着的素衣没有白日里的张牙舞爪,看起来像只小猫。
窗外的风涌入,素衣有些冷,在床上移动一下,卷缩着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蔚容晟看着素衣嘴角上扬,脱下外衫,一双白色的锦靴放在床前,上床,将素衣揽在怀里,瞬间涌入的温暖,令素衣动了动身体,还是没有睁开眼,只是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入睡。
他怀中柔软的身躯,淡淡的香味,看着那张平静的小脸,蔚容晟也渐渐入睡,屋外的风轻轻的吹,室内一片静谧,剑拔弩张的两人相拥入睡,画面是如此的和谐。
清晨,阁楼外的参天大树上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素衣睡得香极了,很久都没有这般好眠,身体就像冬日过后迎来春天的万物充满朝气勃勃。
她轻轻抬起手伸个懒腰,却发现手心触碰到一丝温热,有点硬,鼻息里嗅到一丝淡淡的麝香,素衣猛然睁开眼,立刻就见到一抹放大的胸膛,白色的中衣,上面有些皱褶,衣衫下缓缓起伏的心跳,循之看上,素衣看见蔚容晟的脸,经过一晚上长出的胡渣,点点黑色,紧抿的红唇,挺直的鼻梁,似寒星般的双眸,剑眉浓黑。皮肤上的毛孔细小,这样一张俊颜,如果除去蔚容晟的脾性,真是一副绝好的男人面皮。
素衣一看见蔚容晟就想到他给她下的软筋散,心里很不痛快,盯着蔚容晟的目光也不友善。
蔚容晟见素衣醒来,松开腰上的大掌,起身,穿上锦袍,也不理会素衣,抬脚就要离去。
素衣见蔚容晟旁若无人有些来气,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蔚容晟,站住!”
素衣拉过外衫上前,站在蔚容晟身前。
“我不是锁上门窗,你怎么进来了?”
“小小的门栓能奈我何?”蔚容晟上前,居高临下看着素衣,漆黑的眼眸幽幽的盯着素衣。
蔚容晟的视线素衣总觉得有些异样。不禁向后退开,蔚容晟迈开脚向素衣走近,直到素衣的脚后跟抵在墙角,“站住。”
蔚容晟又踏出一步,一只修长的腿挤在素衣的双足之间,项长的身躯微微弯下,眼眸锁住素衣。
素衣没来由的升起一丝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没了内力,她与一个平凡女子无异,心里升起一丝慌张,面上又极力稳住,“你......要做什么?”
呼吸间全是蔚容晟鼻息里发出的热气,麝香味令平静的心不断跳动,扑通扑通一直跳过不停。
蔚容晟伸出手,位于半空,素衣再也忍不住。习惯主动出击,软绵绵的手,没有一丝内力,慢了不少,蔚容晟的手直接落在素衣的胸前。
素衣紧张得厉害,肌肉都僵硬了。
蔚容晟抓住素衣的衣衫拉拢,将领口抚平,转而将素衣胡乱拴上的腰带理好。
素衣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垂下眼眸,任由长长的睫羽挡住眼里的慌乱。
蔚容晟俯视着胸前娇小的女子,黑翘的睫羽就像一把小扇,一眨一眨,不停的撩动着他的心房,他真想吻下去,然蔚容晟确实这样做了,俯身弯腰,大掌压在素衣头顶后的墙壁上。红唇对着素衣的樱唇落下。
素衣抬眸,眼睛睁得大大的。
蜻蜓点水落下一吻,蔚容晟将素衣呆呆的模样收为眼底,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容,转身走向房门,月白的衣衫翻飞,白影渐渐消失。
素衣这才想又被蔚容晟非礼了,抬手狠狠的抹了嘴唇一下,一甩衣袖,侍婢送进洗漱水,素衣梳洗后,在侍婢的视线下吃了些食物,侍婢才退下。
她的心里始终有股郁结之气,翻动书籍也比以往重了几分,许久也未曾看尽一个字,素衣放下书籍,行至窗前,这里地势很高,能将青山门里所有收为眼底,素衣看见西厢房,一抹白色身影缓慢走出,向这边走来。
渐行渐近,素衣看见蓝沁,她拉着一个女子,此人正是她的妹妹兰香,素衣心中已经知晓她们为何到来。
果然,不久后,她们就站在阁楼下,对站立在门两边的侍卫温声说道,“我是蓝沁,这是我妹妹兰香,想见一见李侧妃。”
侍卫直接拒绝,“王爷说了任何人不得见李侧妃。”
兰香上前。不悦的说道,“你们好好看看这是蓝沁公主,她也不能进吗?”
“兰香,不得无礼,”蓝沁拉住兰香的手扯动向后,对着侍卫露出一抹笑容,轻言细语的说,“我们只是向李侧妃说几句话,就耽过一会时间,你们看行吗?”
侍卫相互对看一眼,片刻后,点了点头。
“蓝沁公主,我们也是遵循王爷的命令,那你快些说。”
“恩,有劳两位,”蓝沁笑着颔首。
很快,房门敲响。素衣不想与她们有过多交涉,她始终是要离开的。
可蓝沁见房门不开,轻声道,“李侧妃,你在吗?”
素衣垂下眼帘,行至门口,来开门,淡淡一笑,“两位公主找素衣有何事?”
兰香看着素衣,眼里止不住的妒忌,白衣哥哥、王爷都对眼前的女子极好,她哪一点就比她们强了?
蓝沁撞了兰香一下,兰香还是未曾开口,蓝沁看向兰香,神色严厉几分,“香儿,快说。”
兰香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李侧妃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素衣让开,蓝香率先走进,蓝沁跟在后面,垂放在衣衫里的手收紧了几分,她从未到阁楼里来过,看着里面的格局,忽然想到晟,空气中却是飘来一股淡淡馨香,又是那股低廉的蔷薇花香。
不远处摆放着一副茶具,一盘平局的棋盘,素衣没有倒茶,只是看着蓝沁与兰香两人在阁楼里走动。
好一会,蓝沁才站在素衣身前,淡淡一笑,看向兰香,兰香还在看阁楼里的各种饰物,蓝沁讪笑一下。对素衣说道,“李侧妃,今日我们来是带着兰香来向你道歉,因为兰香王爷错怪了你,害得你的武功尽失又伤了身体。”
“兰香,过来,”蓝沁伸手点了兰香额头一下,“还一副没长大,忘了正事。”
兰香面对着蓝沁吐了下舌头,兰香将手中提着的礼品送上,“李侧妃上次的事真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兰香公主上次的事情不能怪你,这些礼物我不能收,”素衣将包装好的礼物送回至兰香手中。
蓝沁忙将物品放在素衣手中,笑着说,“李侧妃这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听说你病了,这里面是蜀国特产的龙参益气补血,”蓝沁将锦盒打开,露出一支长大长着不少胡须的龙参,一股龙参的香味飘出。
“李侧妃既然你病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记得让侍婢将龙参炖了,”蓝沁笑着说完,就带着兰香离开。
素衣看了龙参一眼,也没有理会,向一边走去。
淡淡的蔷薇花香飘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龙参,一时间素衣的气色有了些许变化。
待到天色渐暗,素衣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体内一股真气在胸膛里翻滚,难受得厉害,清澈的双眼里也透出几分火红。
素衣握着书的手一甩。身体倒在紫檀木桌上,手肘上一阵疼痛传来,清醒片刻,丹田处就像火再烧似的,素衣的眼睛里一片血红,脸上升起一层汗水,浑身难受得厉害,一会就像在火里烤,一会就像在冰水里侵泡,体内滚动的浪潮越来越大,简直快要爆炸。
素衣手臂一挥,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脚一撞,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房间里传出声响,在外面伺候的侍婢推开门,见素衣在地上翻滚。脸色特别难看,素衣一挥手,带出一股真气,那些侍者被掀翻在地。
小差赶紧去找王爷,蔚容晟正在与亲信商讨天下大事,见小差与锦立低语,心下一沉,听闻锦立汇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直接去了阁楼。
蔚容晟走进门,阁楼里一片狼藉,书架都倒在地上,素衣不见身影。
他站在阁楼中央,素衣脚勾在黄粱上,眼里一片猩红,脑中里一片叫嚣,杀了他!
素衣五指成爪,长发披散。破开空气向蔚容晟后背袭来,风声鹤唳,满室充满肃杀之气。
蔚容晟嗅到危险,反手一扯,抓住素衣的手腕拉至身前,素衣双手被束缚,劈开双腿,用力扫向蔚容晟下盘,蔚容晟双足诡异躲开,旋转至素衣身后,对着穴位点下,素衣却未倒下,反手击中蔚容晟的胸口,蔚容晟深深接下这一掌,体内血气上涌,顺势又点了素衣的百会穴,此时他也看见素衣红红的眼睛,一下闭上软软倒了下去。
素衣身体恢复是不错,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却在期间动用了真气,一时血脉逆转,身体就像残损的枯树,伤了内在,整个人越发不好。
关风月都显得十分棘手,蔚容晟更是紧皱眉头,素衣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蔚容晟又输送打量内力,素衣的身体就像一团棉花,根本没有作用,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关风月将祝余草与蔚容晟从皇后哪里得来的还魂丹一起炼成丹药替素衣服下,你不能醒来就要看素衣的造化了。
这夜,青山门里一片灯火通明,蔚容晟守在素衣床前,清俊的脸一片幽冷。
西厢主室里也是一片明亮。蓝沁见蔚容晟没有用晚膳,从厨房端了一盅燕窝向阁楼去却被拦在外面,兰香见蓝沁不准进入阁楼在外面喊道,“晟哥哥。”
蔚容晟充耳未闻,最后让锦立叫她们回去。
兰香回到西厢主室一片愤愤,“姐姐,你看王爷都不理会我们,难道是mdash;mdash;”
“闭嘴,”蓝沁低喝一声阻止了兰香接下来说的话,此时晟绝对不会发现的,气味早就散开了,龙参并未有毒。
蔚容晟也怀疑素衣是中了毒,可房中一切东西都让关风月查验过并没有毒,更将那颗龙参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未曾有什么不同,龙参确实对素衣的身体恢复有异,补气养血。
一宿的等待,就像过去很久很久似的,当天空出现一丝光亮的时候,素衣的手指总算是轻轻动了一下,费力睁开眼,见一张疲惫的脸,蔚容晟黑眸看着素衣,见素衣醒来,嘴角上扬,声音有些黯哑,“你醒了。”
“我怎么了?”素衣想起身,蔚容晟压住素衣的腰,“昨日你运功走火入魔。”
素衣也想起,躺在床上,关风月得知素衣醒来,立刻来诊脉,见并无大碍开了些药方,又看着蔚容晟有些苍白的脸,说道,“王爷,你将这个吃下,李侧妃醒了,你先去休息一下,”素衣忆起她好像打了蔚容晟一掌,见蔚容晟精气不足,有些愧疚,眼神担忧的看着蔚容晟。
蔚容晟推开关风月的手,“本王无事。”
关风月见蔚容晟傲娇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口气,将药丸送到素衣身前,道,“李侧妃,你让王爷将药吃下吧,现在南朝朝中一片混乱,皇后挡道,四处下令追杀王爷一派,昨日镇守边关的李威大人遇害了,早些年王爷平定的蒙国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占据了边关的几个城镇,那些蒙人杀人不眨眼,城镇里的老百姓都被杀光了,还抢走一切粮食与财物,年轻的女子不论成婚与否皆成了他们的军妓,临近的几个城镇害怕遭殃四处逃窜,现在就连嘉峪关这一带也不平静,土匪们在白日里也敢公然抢劫。”
“哎,天下乱成一锅粥,如要让百姓安定王爷必须回道南朝,将皇后一脉打下,树立我军威望。”
“多事!”蔚容晟不悦的看向关风月,开口道,“下去。”
素衣眉头一蹙。虽然蔚容晟她有些不喜欢,可却是一个平江山人才,多事之秋,蔚容晟还有他应有的责任,素衣接过关风月手中的药丸,待关风月离开后,素衣将药丸送至蔚容晟身前,“王爷,将丹药服下吧。”
蔚容晟扫了丹药一眼,道,“本王没事,你那点花拳绣腿还伤不了本王。”
素衣苍白的脸上眼珠一转,“王爷不会是想让我愧疚,故意不吃丹药。”
蔚容晟眉头一皱,瞪了素衣一眼,“女人,你话真多。”
他抬手拿过丹药放进嘴里,水也没有喝就吞下。
素衣见蔚容晟眉头紧皱,想必还有事情未去处理,又道,“王爷,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蔚容晟看了素衣一眼,起身,看了素衣一眼离去。
他回到书房,关风月与众人已在书房等候,最后一致决定不日启程回南朝。
过两天就是中元节。
素衣休养两日已经恢复不少,虽然面色还有些没有血色可已经不若最初那般嘴唇苍白,早上便有侍婢送来锦衣,小差替素衣绾上青丝,蔚容晟让小差传话给素衣要带她去城里过节。
在青山门已经好些时日,素衣有些闷,还真想出去走走。
蔚容晟将事物处理后,天色已经暗下,他令锦立送来衣衫换上,再到阁楼带素衣出门。
当他走进门,抬眼一看,蔚容晟的眼神停滞几分,素衣一袭天蓝色民族服饰,腰上一根与之相配的锦绣腰带,束着不及盈握的细腰,显得腿长,胸前挺立,头上带着帽檐额前流苏晶莹剔透,眼睛就像琉璃明珠,灼灼生辉,浑身透着一股淡雅气质,蔚容晟的眼眸深了几许。
蔚容晟也是一袭天蓝色异族服饰,掩盖不住的尊贵气势,俊美无俦的面孔,更是令人频频回望。
他们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走在大街上,更是吸引不少注意力。
素衣许久未曾到大街上游逛,有些高兴,大病后身体还有些虚弱,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些娇俏,素衣看见一边小摊上的木梳上前看了几下,卖货小哥见素衣容颜眼神一直,直接盯着素衣说道,“小姐,买把木梳吧,手工精细,价格便宜。”
小哥笑得可灿烂了,素衣摇摇头,表示不卖,可小哥更是塞进素衣手中,说,“姑娘生的真漂亮,这把木梳不收钱,送给姑娘。“
一边的蔚容晟脸都黑了,冷冷的盯着卖货小哥的手,视线能砍人卖货小哥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蔚容晟拉着素衣的手就向前面走去,一张脸阴沉得厉害,原本看着蔚容晟俊美想上前搭讪的女子都不敢前行,只远远站立看着蔚容晟。
一个小孩在叫卖冰糖葫芦,素衣看着冰糖葫芦,蔚容晟直接上前拿给小孩一定银子将上面的冰糖葫芦全买了,拿出一串给素衣,素衣浅笑接过。
此时的素衣完全不像往日,脸上都带着笑容,看上去如沐春风,蔚容晟的神色也柔和下来。
蔚容晟带着素衣去有名的关里小吃,点了一大桌的菜就他们两人,那些食物一个个精致更具特色,素衣走了一大圈也有些饿了,拿着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蔚容晟没有动筷只是看着素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们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俯身就可以看见楼下热闹的集市。
不远处的杂耍,远处河边的放花灯,还有一些卖唱的歌女,素衣看着下面,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停下。
蔚容晟看着素衣,剑眉、黑眸都软了几分,浑身透着一股清润,坐在素衣身侧,俨然像护花使者,时而循着素衣的视线看看街上的热闹,时而扫向四周,保持警惕。
杂耍小火对着火上一吹,火苗蹭蹭向上,噗的一声,燃烧旺盛,火焰冒出一张高。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四面八方涌入一群黑衣人,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向蔚容晟的头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