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过的女人？
为什么白薇要问这个问题，难道，她对自己？
可是昨天晚上，她又和哲儿说那些话，慕凌骨有些想不通，不过他也没再胡乱的猜测，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
“本王爱过谁，是本王自己的事情，夫人为什么对此有兴趣？”
白薇淡淡一笑，红唇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慕王爷，虽然我蔷薇阁知道很多江湖上的事情，也知道很中州大陆的秘密，可是也有解不开的谜团，这些谜团，根据价码，我们还给做了一个榜单，你知道排名第一的是什么么？
那就是慕王爷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
你自己或许不知道，可是每年都会有很多富家千金，或者名门望族，去蔷薇阁重金求这个答案。
一开始那些人说我奇货可居，知道却不说，但是实际情况是，我们真的不知道。
之后呢，就有人开始开出价钱，说让我们查。
查来查去，我们得知，慕王爷在很多年前的确是喜欢过一个女子，只是这名女子的身份……”
“她叫夏偌薇。是个贼。”
“啊？”
白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凌骨，她还以为得多难呢，这她才刚开口啊，他竟然就说了。
早知道，早来问呀。
“夫人，我之所以想找极乐盟和灵车，就是因为她是替极乐盟偷盗的窃贼。可是，她在接受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就失踪了。我找了很多年，也找不到，但是，我听哲儿说，你们可以找到负责京城这边的灵车使者。当年，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这个灵车使者送来的，我想，只要找到了他，就一定能找到偌薇。”
说道此处，慕凌骨的眼底已经是一片荒凉了。
白薇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的心疼。
“呵，慕王爷，有心呢，就总会找到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你想找的那个灵车和灵车使者，再过几日便会出现在京城，他要么是到这里来送任务的，要么就是来接东西的，这个，给你，什么时候它夜里翅膀亮了，就把它放出去，跟着它，你就自然能找到了。”
说着，白薇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水晶的小盒子。
慕凌骨接过来一看，在盒中，竟然有一只绿色的蝴蝶。
“这是？”
“小把戏而已。”白薇是懒得解释那其中的道理了，她拢了一下斗篷，看了一眼，枝桠上还有着很多落雪的玉兰树。
“真不知道，等这园子里都开花时，是怎样一个景象，一定很美吧，可惜啊。我来的不是时候。太冷了。我回去了。”
白薇是真的觉得冷，她体内的寒症，估计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可是走了几步，白薇却又回过了头。
“王爷，如果等你找到灵车使者的时候，你发现那个姓夏的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又会怎样？”
“……”
慕凌骨神情一怔。他的目光和白薇的目光交叠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就固执的让自己相信，她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白薇的话，问的又是那么现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她已经死了，我会给她报仇……”
“那之后呢？守着那座坟过一生么？”
“……”
白薇其实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开解人的人，她只不过是跟慕凌骨说出事情的本质而已。
见他似乎又陷入了痛苦之中，白薇叹了口气。
“跟我又没关系，我管那么多干嘛。”
喃喃的说了一句，白薇就进屋了。
栖风院里。又只剩下了慕凌骨一个人。
他看了看手里的蝴蝶，不自觉的攥紧了拳，还活着的吧，一定还活着的。
……
因为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白哲起床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
他还跟娘亲说今天要带她在京城里转转。
可是一起床，正好碰见鸾凤宫传旨的太监进王府。
他还以为是皇后姑姑要他去宫里玩呢，可谁知道，这回皇后要见的不是他，而是他娘亲。
这回真是遭了，她娘那脾气，怎么可能会去宫里卑躬屈膝的，想着，就一路小跑到了王府的前厅。
白哲一进来，就看见王爷爹爹和娘亲都在的。
什么都不用说。从两个人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了，这事情难办了。
“娘，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绝对不会来京城的，所以就在皇后姑姑哪里把你一顿夸。谁知道你还真来了，我，我……”
白哲虽然年级小，但是很多事情他还是懂的。
他不是王爷爹爹的亲儿子，这件事情，他们自己知道，但是皇上和皇后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就封了一个亲王。
这叫什么？这就叫欺君之罪，大概是要砍头的吧。
哎，想了又想，白哲咬着牙，就把那张苦着的小脸抬了起来。
“娘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进宫跟皇后姑姑说，我撒谎了，我不是爹爹的亲儿子，是假的，我想，我这么可爱，皇后姑姑一定不会因为我欺君之罪而株连九族的，反正我小，砍头就砍头吧。”
说完，白哲跪在地上，就给白薇磕了一头，之后还用了无比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慕凌骨，接着对着慕凌骨又磕了一头。
“爹爹，都是我胡闹任性，连累你了，但愿。哲儿下辈子能真的当你儿子。”
刚才那些话，其实还都没什么，就最后这一句，说的这叫一个揪心。
其实慕凌骨在听见皇后口谕之后就想好了，他不可能把白薇领进宫的，他大不了实话实说，以他对皇后和皇上的了解。除了骂他几句胡闹之外，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结果这小家伙，竟然要一个人去担责任。
无奈的对着白哲笑了笑，伸手就要把跪在地上的孩子拉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没表态的白薇，幽幽的开口说道：“好了，哭什么？不就是进宫觐见皇后娘娘么，你娘呢，虽说不是名门贵族，可是基本的礼仪，还是知道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一听这话，白哲蹭的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了白薇的身上。
“娘亲，你真的愿意进宫么？进宫可是要给皇后下跪的，还有，你脾气那么差，说话又傲慢，我害怕，到时候……”
“没事的，不还有你王爷爹爹在么？演一场戏而已，放心吧。”白薇拍了拍白哲的脑袋，就把脸转向了慕凌骨。“王爷，我还需要换衣服么？”
“呃，夫人，这件事，不用委屈你的。”
“委屈？我不觉得委屈，倒是王爷，您要是觉得白薇不配站在你身边，那我便不去了。”
“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走吧。”
从王府大门出来，到一起乘上马车，再到进了鸾凤宫的宫门，慕凌骨的脸就一直都是沉着的。
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他不但有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儿子，这回又来了个孩子的娘。
一开始是为了白哲的小心愿，所以大家误会了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涉及到白薇，这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是不可能给白薇名分的，他除了夏偌薇之外不会娶任何人。
更何况，人家白薇大概也不稀罕他给的这名分。
本来就错了，白薇若是这一进宫，更是错上加错了。
然而，和慕凌骨现在复杂的心情相比，白薇却是一脸的轻松。
她当然对什么王妃，侧妃的不感兴趣了，在得知慕凌骨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对他这个人都没有兴趣了。
之所以和慕凌骨一起进宫，全都是因为，今天早上她收到了消息。说上官佳月昨天连夜见的皇后，还说了一堆不该说的。
既然上官佳月那么喜欢嚼舌根子，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戳一戳她的痛处。
就这样，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终于是站到了皇后夜知心的面前。
和预料一样，上官佳月果然一脸谦卑的站在夜知心的身边。
“臣弟见过皇后娘娘。”说着，慕凌骨就跪在了地上。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在慕凌骨跪下去之后，白薇也跪了下去。
这两个人，男的俊美无双，女的优雅大方，怎么看都般配的很。
夜知心往旁边瞟了一眼上官佳月，随后说道：“都起来了吧，自家人，不必多礼，赐座。”
慕凌骨是先站起来的，出于本能的，在他起身之后，还是伸手把白薇也扶了起来。
这种身体上的触碰，慕凌骨是很抗拒的，可白薇倒在自然的很。
夜知心喝了一口茶之后，又继续说道：“凌骨啊，既然哲儿的娘亲已经来了，那么你就择个日子，把喜事办了吧。”
“呃？”慕凌骨一愣，怎么夜姐姐第一句话说的竟是这个，“呵。这事，不急。”
“不急？是不急还是不想啊？凌骨，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我们也不管，可是有一点，那就是你不能糊弄我。姐姐今天就问你一句话，白哲，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