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三天是宣王生辰。
慕娉婷正在看石榴拟的礼单,与去年礼单对比厚了两分,她点头认可。
宣王地位提升,礼物自然要厚一些。
“王妃,外面有两个掌柜的求见,说是王爷让来求见您的。”采香进来回禀,慕娉婷拍拍头:“对,让他们去偏厅稍等一会,我很快过去。”
两个掌柜的都很老实,战战兢兢站在地上,慕娉婷让他们坐,也只敢屁.股稍微沾一点凳子。
慕娉婷开门见山询问,如今的盐到底是如何生产的。
这才知道,因突厥存在,青盐难以运送过来,刑州一带,则被伪帝陈亮占据,蜀地则是伪帝马大成地盘,唯独江淮及沿海一带,才有盐能运进来。
然则只有一地供给。大齐整体上都很缺盐。
慕娉婷顿了顿,也就是现在只有沿海海盐、江淮和突厥占据地的池盐、以及蜀地井盐。
“我曾听父亲麾下将士偶然讲过,行军时候,战马经常舔舐山石,那山石也是咸的,可见其中也有盐,为何不从山石中取?”她不动声色询问。
一个掌柜苦笑:“回禀王妃,那山石有毒,吃多了人受不了。”
“就没有法子了么?盐也是命脉,受制于人,总归对我大齐不利。”慕娉婷蹙眉说道。
两个掌柜齐齐摇头。
“如此,多谢两位掌柜的解惑。”她叮嘱:“只是此事还望两位掌柜的莫要对人言,免得让别人说我孤陋寡闻,若实在有人问,便说我询问二位掌柜开盐铺的事情,可好?”
两个掌柜急忙躬身应是,得了赏赐离开。
宁绍璟询问,两人可不敢糊弄,据实说了。
听闻慕娉婷异想天开,竟然想着从石头中取盐,宁绍璟面上露出微微笑容,大步走回怡和殿。
花藤下放置着一张美人榻,榻上,慕娉婷正侧躺小憩,薄薄的锦被随着她的身形起伏,勾勒出一道蜿蜒美好的曲线。
大约是天气有些热,她睡得面色嫣红,更衬得恍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嫩艳丽。
让人看着,便想拥入怀里,好好.宠.爱。
身边侍立的两个婢女无声躬身行礼,宁绍璟脚步顿了顿,轻轻走了过去,在榻边锦凳上坐下。
两个丫鬟很有眼色悄悄退下。
一树花,两个人,有种岁月静好、浮生悠然的闲适惬意。
他往日沉肃深邃如海的眸中,透出点点亮光,是难得的欣喜外露。
慕娉婷翻身时候,朦胧间见得宁绍璟的面容,转身又睡过去。
宁绍璟?慕娉婷猛然惊醒:“王爷?”
昨日不是气冲冲的到了鞠园,然后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么?
“王妃可是心疼本王,才会异想天开,想着从石中取盐?”宁绍璟急切询问。
慕娉婷拥被坐起,忆起两人之前谈话。
所以,生气的人这是被顺毛了?
她义正辞严回答:“臣妾是想要为我大齐千千万万百姓谋福祉。”
宁绍璟伸手覆在她右手背上,愉悦说道:“王妃说的是,是本王狭隘了。”
眼中晶亮光芒,却并未散去,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
慕娉婷被晃了一下。
冷酷型男暖笑起来,也是威力蛮大的。
“王爷不是说臣妾是异想天开么?”慕娉婷抽回手。斜睇他。
宁绍璟情绪渐渐收敛,只慢慢摩挲她的手:“王妃高兴就好。”
慕娉婷请求:“那王爷帮臣妾悄悄运点磨成粉的盐石进来,莫要让人发现,可好?”
“嗯?”宁绍璟疑惑:“真的要?能有用么?”
想起了现在几乎传遍整个大齐的曲辕犁,莫名,便多了几分信心。
慕娉婷点头:“当然,臣妾可是天上仙女下凡呢。”
这可是当初他为了造势,让人传出去的流言。
宁绍璟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忽然有些惶然,忍不住握紧慕娉婷手腕。
“王爷。”慕娉婷嗔怒:“您捏疼臣妾了。”
他讪讪放手,眼见得那皓白肌肤上,已经有了一道红印。
红得醒目,甚至有些刺眼。
“也太娇气了一些。”他稳住情绪:“幸亏本王还养得起。”
慕娉婷:“……”
最近的肃王爷,感觉有点放飞自我,画风略奇怪。
她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宁绍璟微觉不自在,起身说道:“本王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且等等。”
出了怡和殿,宁绍璟站了一会儿,才大步回到鞠园,把慕娉婷要的东西吩咐了下去:“到时候全都抬到鞠园来,莫要让人发现。”
葛公公略忧伤,严肃行礼:“王爷放心,老奴省的。”
葛公公下去。
宁绍璟握住桌上抄誉好的刑部案卷,忽然有些烫手。
定了定神,他还是看了起来,并吩咐允文,不停派人去取证。
太子正为厉骁践行。
他差事已经办完,要返回亳州。
厉骁现在住在太子提供的一处两进院子里。
他一跃上树,盘坐树干上,遥遥望着肃王府方向。
那日他本想对宁绍虹动手,但被太子属下来打好关系的武官绊住,等送走了武官,宁绍虹已经死了。
他不信宁绍虹是自然死亡。
而前朝余孽被抓了不少,为首几人却逃了。
厉骁直觉,对宁绍虹出手的乃是闻人玺,只可惜他没时间呆在京城了。
太子正对着一只金簪发呆。
小巧精致的簪子,乃是内造。
这是在那处管着慕娉婷的密室里找到的,显然。她是慕娉婷之物。
太子明白,自己应该派人送回肃王府,给老三。
他定定看了一会儿,伸手把它放进自己袖袋里,面上露出带着贪婪和肉欲的奇异笑容。
慕娉婷正在偷偷把补血散的四分之一掺在水中喝下。
她早就想要兑换来给自己喝的,又怕好的太快惹人怀疑,吃了这些天补气血的东西,觉得合适了,才悄悄兑换出来,打算分半个月服下。
喝完。慕娉婷吩咐采香:“去给父亲送个口信,说我明日下午过去看他。”
宁绍璟现在一会生气一会高兴,慕娉婷越想越觉得他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瞬间智商不在线男人。
但她见识过,他为了夺权无情的样子。
实在没办法相信他有把自己放在大业前面的可能。
早离早好。
宁绍璟第二日专门空出时间,送她回晋国公府。
慕娉婷看他,觉得今日的宁绍璟,有些憔悴。
当然,无损他的英伟刚毅。
他闭目养神,显然是很累了,慕娉婷看了一会儿。默默转过头。
宁绍璟低低一笑:“怎么不看了?”
慕娉婷:“……”呵呵。
下车时候,慕娉婷转头笑着说道:“王爷,听说男人做了对不起自己妻子的事情,便会变得格外殷勤想要补偿,王爷最近对臣妾这般好,难道也是做了对不起臣妾的事情?”
“无稽之谈。”宁绍璟面色微冷,张口斥责。
慕娉婷忍不住就笑了。
转身进了院子。
心思微沉。
他反驳的话,说的着实快了一些,与他沉稳性格不符。
慕娉婷笑盈盈到了慕天成书房。
“宝儿,来让父亲看看,最近可真是遭罪了。”慕天成满眼心疼,上下打量慕娉婷:“瘦了……”
慕娉婷蹭上去抱着慕天成胳膊:“父亲。”
笑呵呵说了一会话,慕娉婷悄声询问:“父亲,你说,女儿能和王爷和离么?”
“噗……”慕天成一口茶喷出,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
慕娉婷嫌弃看着他。
慕天成震惊瞪着她。
父女俩对视一会儿,慕天成抚额:“宝儿啊,你怎么有了这个念头的?”
慕娉婷撸起衣袖,把手腕露出。
寸长的黑色结痂覆盖在莹润如玉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慕天成真是心疼:“我儿受苦了。”
慕娉婷眼中含泪:“父亲您不知道。女儿当时真的怕,怕极了,就差一点点,父亲就只能为女儿收尸了。”
慕天成沉着脸没说话。
那些前朝余孽,都该碎尸万段。
慕娉婷抽噎了一会儿,又说道:“父亲不知道,这事情女儿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从落胎到被厉骁挟持到被何夏林一枪重伤再到后来太子妃等人算计,有些是慕天成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慕娉婷觉得自己活下来特别不容易。
慕天成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面上肌肉一直抽搐。
他捧在掌心的宝,竟然被如此对待?
亏他还觉得,与女婿联手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呢。
慕娉婷捂着脸,嘤嘤哭泣:“女儿是真的害怕了,之前觉得不能和王爷在一起生不如死,现在心冷了,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没了王爷,女儿还有父亲和弟弟啊。”
“但是,没听过进了皇家门的女子,能和离的啊。休弃的都没有,软禁打入冷宫赐死的倒是不少。”慕天成很发愁。
软禁?打入冷宫?赐死?慕娉婷抖了抖,这么凶残?
“那就没有办法了么?”慕娉婷哭丧着脸问。
慕天成本想说没有。
最后不忍心,他说:“除非你或者父亲能立下大功劳,以此求陛下允许。”
慕娉婷觉得这个目标太困难了一点。
化悲愤为食欲,慕娉婷吃完一顿饭,又询问了一番慕峥嵘婚礼的准备情况,以及慕承平的学业,才恹恹回府。
回去睡了半天,睡着睡着,觉得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一般,呼吸困难。
这情况慕娉婷经历过一次。
她受惊猛然睁眼。
宁绍璟压.在她身上睡觉,她一动,他睁开眼看了看她,翻身躺好又睡去。
显然是累得狠了。
慕娉婷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床顶,有些泄气。
隔了一会儿,宁绍璟睁眼:“休息好了?那就起来吧,免得晚上睡不好。”
“哦。”慕娉婷慢吞吞坐起:“臣妾扰了王爷休息?”
“不是,本王稍后也有事情。”只是太累了,看她睡的香,忍不住也躺了上去。
没想到很快睡着了。
一起用过晚膳,宁绍璟开口:“盐石粉末已经送到鞠园了。”
慕娉婷顿了顿:“这么快?”
功德值最近攒了不少,然而只是看起来不少,却根本不好动用,一用很快就没了。
宁绍璟看她一眼:“不是什么难事,自然快。”
功德值!慕娉婷笑弯了眉眼:“多谢王爷。”
“还需要什么东西?本王让人一并送到鞠园去。”宁绍璟询问。
慕娉婷呆了一呆:“送到鞠园?”
“嗯。”他神色不动:“鞠园保密性好,不然,你想在怡和殿熬煮?”
“王爷考虑的周到,臣妾受教了。”慕娉婷顿了顿,感谢说道。
以后自己在鞠园做事。她就在不远处。
宁绍璟语气隐含愉悦:“夫妻本是一体,宝儿不用这么客气。”
鞠园一角被隔了出来。
慕娉婷想要的东西一件一件被做出来,很快就充塞了鞠园的角落。
一大袋的盐石粉。
十多个陶桶、盛满水的大缸、垒好的灶台、硕大的铁锅、垒得整齐的柴火。
四个多层麻布做成的厚网兜,边缘被类似绣花绷一样的可拆卸木条卡着,刚好可以放在木桶上而掉不下去。
被弄碎的木炭。
还有一桶磨好的豆浆。
当然,还有肃王府的十个亲兵。
宁绍璟很好奇,一直等在了旁边,看慕娉婷到底想做什么。
慕娉婷指挥亲兵先把盐石粉倒了一部分在水中浸泡搅拌,尽量让盐分溶解在水中。
一桶浑浊泥卤水流过多层麻布网兜,被倒进了另一个桶里。浑浊的泥石留在网兜里,桶里的卤水虽然依然浑浊,却颜色清澈不少。
如是两遍之后,卤水颜色发黄,却干净了许多。
倒进去一部分豆浆,搅拌之后,便有丝丝缕缕的絮状物沉淀出来。
再次用麻布网兜过滤,之后用包裹了木炭的网兜再过滤一次,便把得到的盐水上锅熬煮。
宁绍璟的眼神,随着卤水的变化而变化。
落在慕娉婷身上的目光逐渐晦涩,带着惊疑。
“为什么加豆浆?”他忽然出声询问,吓了正兴奋等着结果出来的慕娉婷一跳。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慕娉婷定神:“老话是这么说的,至于缘何如此,臣妾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可行。”
宁绍璟“嗯”了一声,目光却不肯从慕娉婷身上离开。
“王爷?”被他这么盯着,慕娉婷不自在动了动身体,小声询问:“怎么一直盯着臣妾看?”
他这才转开目光。
大铁锅里的盐水还在熬着,另一个用作试验的小锅里。水已经被煮干。
一层微带黄.色的硬壳在锅底铺了一层。
宁绍璟面色肃然沉静,走过去伸手拿起一块碾成粉末,就要放到嘴里。
“王爷不可。”葛公公一把抓住了宁绍璟的手。
“嗯?”宁绍璟侧头看他。
葛公公一脸即将英勇就义的大义凛然神色,伸手拿了一大块塞进自己嘴里。
他脸立即扭曲了起来。
咸,太咸了。
葛公公忍不住想哭。
可是吃少了怕毒性试验不出来。
慕娉婷恍然。
宁绍璟恍然。
“快,快给葛公公端水。”慕娉婷忍着笑,让人端来一大碗的水递给葛公公。
“老奴很好,多谢王妃关心。”葛公公端着水,流着泪谢过慕娉婷,才急忙喝水。把口中的咸味冲下去。
他扭曲的面色这才恢复正常:“王爷,这盐,好像不必青盐差。”
青盐就是最上等的盐了。
如今突厥兵马阻隔,青盐运送艰难,真是贵得很。
宁绍璟把自己手中一点粉末放进嘴里。
很咸,但是并没有其他苦涩味道,果然是上好的盐。
慕娉婷松一口气,她还担心第一次试验不成功呢,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让人看好了现场,不许任何人离开。除了填柴熬煮盐水,也不许任何人动任何的东西,宁绍璟伸手牵住慕娉婷,到了回廊里。
他认真打量慕娉婷。
之前被压下去的疑惑,这次完全抬头。
他的王妃换人了。
“你是谁?”他低声询问:“放心,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给出自己的承诺。
“王爷怎么又这样。”慕娉婷拉下脸,恼怒质问:“王爷对臣妾哪儿不满?说出来,臣妾也好改正。”
宁绍璟垂下眼眸。
鞠园是他的书房、练武场,也是幕僚办公兼偶然住宿的地方。
自然没有王府后院那般美丽景色。
但这光秃秃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容色绝艳的她。似乎风都香了起来。
但mdash;mdash;
她是谁?会不会是别人奸细?
还是,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会不会对他有妨碍?
宁绍璟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摩挲,明知她身上有古怪,他却不想放手,该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本王会看着。”放开慕娉婷的手,宁绍璟沉声吩咐。
慕娉婷抬眼看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茴香甘草急忙跟上。
慕娉婷走得很快,似乎气冲冲的。
她心肝儿在颤.抖,惊骇情绪发酵。
不过被她稳住了。
宁绍璟找不到证据,不怕。
鞠园,宁绍璟回到书房坐下,定了定神,开始处理事情。
天策府新建不久,现在他身在京城,要保持低调,还要应付太子打压,天策府便不好放在竟趁发展。
他正在调派人手。逐渐把他们放在云州自己封地上锻炼,以期待有一日,能扛起大梁。
同时,还能抵御突厥打草谷,护卫云州百姓。
曹伯懿走了进来,拱手行礼:“王爷。”
“嗯?”宁绍璟抬头,“有何事?坐下说吧。”
“王爷,江淮一地,盐商富裕,几乎可抵国库……”曹伯懿目光炯炯:“王爷可曾想过。把这制盐秘法,放到云州去秘密生产,之后,我云州即便苦寒,却也再不是贫瘠之地。”
宁绍璟眸光沉沉,面色冷肃:“本王……也有此意。”
之前自然是忠君为国,然如今,自身难保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
曹伯懿目光一亮:“王爷也赞同?”
宁绍璟起身,站在窗口望着窗外高大树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曹伯懿目中闪过痛色:“王爷何必如此说,王爷拳拳爱国之心,没人会比下官更清楚。”
宁绍璟长叹一声:“此事,伯懿你去做吧。莫要让人发现实情。”
曹伯懿拱手应是。
“嗯……去暗中弄间铺子,从江淮盐商手中进货,收益全归王妃。”宁绍璟有吩咐:“之前葛公公寻盐铺掌柜时候,并未避人耳目。”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防人窥探。
曹伯懿懂了:“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会办好。”
鞠园一角,刚刚弄好的东西全都被打碎烧毁,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似乎之前填满这一角的情形恍如幻觉。
甘草茴香被勒令不许透露这事情半点消息。
那十个亲卫,以公干名义,星夜驰往云州。
高明坤与几个天策府新进的官员也在随行之列。
太子闻言,与赵宏商议:“老三这是做什么?怎么把人,都送云州去了?难道,他是准备要就藩了?”
想到这儿,太子眼睛一亮。
这岂不是说。老三自认不如自己,已经在找退路了?瞬间,太子心中无比得意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金簪,身上血液便热得让他觉得烫人,非得要发泄一番才能冷却。
赵宏点头:“看样子,肃王好像真的在找退路,只是,肃王向来狡诈,臣怕他放出这样消息只是个幌子,暗中却在谋算其他。”
“舅父果然思虑周全。”太子不以为意。但也不打算驳了赵宏面子:“那便继续盯着老三行动,免得他捣鬼。”
赵宏不满太子敷衍,但劝也无用,只能自己多上心。
慕娉婷正在生闷气。
她只得到了制岩盐法子的一次性奖励功德值三千。
但是现在鞠园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甘草和茴香也被下了封口令,她想要大量攫取功德值的法子,破产了。
慕娉婷把宁绍璟恨了个牙痒痒。
搞什么,不是缺盐么?多给你补补不好么?
所以这几日一起用膳时候,慕娉婷都爱搭不理的。
宁绍璟也不以为忤,照常日日一起用饭。慕娉婷不理他,他却还时不时会给慕娉婷夹菜。
“想去避暑么?”晚饭后,宁绍璟洗漱完毕,换了寝衣坐在床边,询问慕娉婷。
慕娉婷眼睛一亮,立即又拒绝了:“王爷这般忙碌,臣妾还是不敢劳烦王爷。”
宁绍璟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