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冯国璋在汉口蹲伏了几日,忽然静极思动,驱师大进,直逼武昌。
大都督黎大胖子大骇,立即扛着发报机撤出武昌。一边向每个独立的省发电呼请援兵,一边给全国各省打款。不管是谁伸手要钱,一律如数拨付,张之洞留给武昌足足4000万元的家底,不信这么多的钱,还搞不死一个清帝国。
南京方面接到求救电,顿时哭了。说老实话,扎堆在南京的这些乌合之众,除了粤军黎天才的600人还能打之外,余者都有点颠三倒四,象浙军那般乌龙阵仗,还算是说得过去的了。
没办法,只能派黎天才的600人去了。虽然人数上是少了点,但好歹也是一支援兵啊。
于是黎天才率600兄弟星夜行军,急援武昌。到了地方一看,嘿,冯国璋那厮,正在将军队向后撤,黎天才不战而胜,又为革命立下一功。
冯国璋那厮走了,黎元洪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又把军政府搬回到武昌去,到了大都督府,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忽报门外有人求见。
是什么人呢?
朱芾黄。
这人又是哪一个?
四川籍的老同盟会会员,后来跑到了袁世凯隐居的老家彰德洹上村,抢占了袁世凯钓鱼的老位置,还叫袁世凯你娃先人板板的那个人。
朱芾黄进来,先递过来一张纸:龟儿子先人板板,你娃先看看这封介绍信,有不认识的字再叫我。
黎元洪翻了个白眼,拿过那张纸一看,皱起了眉头:这封介绍信上的字我全认得,就是写这封信的人,我不认得。
朱芾黄大骇:大胖子,你娃有够搞笑,这封介绍信可是汪兆铭写的啊,就是汪精卫。因为刺杀摄政王,被关进了天牢里,还写诗,曰:慷慨过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认识?
黎元洪:真的不认识,等有机会你替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朱芾黄:好……好你娃个先人板板啊,大胖子,我今天前来,也没什么正事,就是想跟你做一下理论研讨,研讨研讨咱们的中国,到底适合什么样的政治制度。
黎元洪:怕我没时间跟你摆龙门阵,我还得给全国各省发电报。
朱芾黄:……你哪来的这么多电报要发?
黎元洪:你缺心眼啊,看不到现在南方各省,义帜各举,纷纷独立。你还真以为是这些省自发自愿的啊?我告诉你,是我派了人去,一方面联络革命党,大搞武装暴动,一方面联络咨议局,举行独立公投。你敢不独立,革命党人炸死你,你如果独立了,武昌这边的钱立即到帐,丢你母,都他妈的见钱眼开,没钱谁给你独立啊?
朱芾黄笑道:你看你看,不怪我说你娃,你这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须知中国原本就不适合搞共和制,共和共和,其基础是人与人的相互承认与尊重,如这般鸡鸣狗盗,没钱就开枪,有钱就打炮,距离共和的真义,不啻十万八千里矣。
黎元洪:朱芾黄,你脑子没进水吧?你不是说自己是老同盟会吗?同盟会竟然反对共和制,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芾黄笑道:大胖子,你娃有所不知,正因为我是同盟会,所以我才会潜心研究革命及共和,我研究得久了,慢慢的就看出门道来了。看出什么门道来呢?看出来革命及共和,都不适合中国。那些叫嚷革命和共和的人,恰恰是因为他们没有认真研究过,只知道一味附合而已。
黎元洪:那你说说看,中国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不适合共和这么好的制度?
朱芾黄:你娃先去拍电报,等你拍完了电报再跟你细说。这么复杂的问题,几百几千本书都说不清楚,岂是三言两语你能听懂的?
黎元洪:……你想气死我啊,怎么来了你这么个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