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为犯罪嫌疑人,所以对他的问话,暂时只能在询问室展开。
耿天仇的长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不少,一件灰白色的夹克配黑色的裤子,脚穿一双圆头皮鞋,虽然衣服看起来很廉价,但看起来很干净、整洁,此时他端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知道我们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在老贤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前,明哥又开始了兜圈子战术。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明哥的眉毛一挑。
“真的不知道!”
“认识廖光永么?”我注意到明哥说出这句话之前,已经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脸上。
“认识!”耿天仇回答得很从容。
“怎么认识的?”
“一起蹲过大牢。”
“这些年你们之间有没有联系过?”
“跟他没有联系过,跟他的老婆有联系。”
“哦?”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会主动交代这一点。
“我出来的时候,廖光永还没有出来,他在牢里托我好好照顾他的老婆,所以这几年我跟他的老婆一直都有联系。”耿天仇的答案算是合情合理。
“廖光永出狱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联系过?”
“通过电话,但没见过面。”
“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你兄弟出狱了,你难道都不去看一看?”明哥眯着眼睛问道。
“我是做废纸箱收购的,他出来的那会儿刚好是过年期间,超市每天都会扔出来很多纸箱子,我就指望那时候多挣点呢,所以根本没时间去见他,我就想着忙完这段时间给他打电话的,可前几天老打不通他电话。”耿天仇对于明哥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你跟他老婆是什么关系?”明哥很刁钻地问道。
耿天仇听到这个问题,忽然不自觉地把眼睛向上方斜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没、没什么关系啊!能有什么关系!”虽然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说话却有些结巴,很显然,他没有说实话。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有关系呢?”明哥边说,眼睛边往桌子上的手机瞟去,他在等老贤的消息。
“我……”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好吧,我承认,我跟他老婆好上了!”耿天仇说完,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果然没错!”我在心里暗自兴奋。
也就在此时,明哥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老贤的电话,他拿起手机短暂地接听之后,对我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很显然,DNA也做出了结果。明哥很有底气地问道:“你两个怎么好上的?”
“她老公常年不在家,我又是一个光棍,很自然就好上了!”耿天仇回答得很平静。
“那你现在还跟不跟他老婆联系?”
“没了,她丈夫都回来了,我再联系,不是找不快活嘛。”
“他们两个被人烧死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明哥的眼神中泛着寒光,冷冰冰地问道。
“烧?烧死了?”耿天仇似乎不敢正视明哥的眼睛,躲躲闪闪地回答道。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有情况再联系你吧!”明哥直接起身下了逐客令。
“哎,哎!”耿天仇如释重负,使劲点了点头,离开了询问室。
“嫌疑人就是他。”明哥望着他的背影,说出了一个相当给力的结论。
“什么?真的是他?”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对。我问的问题他都没有丝毫的遮掩,尤其是他跟死者老婆通奸的事情,回答得很爽快,这不符合常理。当我告诉两人的死讯时,他竟然没有惊讶,而是躲躲闪闪。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两个人已死,所以嫌疑人一定是他。”
“我们手头没有证据,现在人也已经惊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没有被短暂的喜悦冲昏头脑,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个案件已经走到了最坏的地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盯死他,一定要把失窃的那些财物找出来。另外,我准备启动复勘计划,我就不信,他能把案子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看来,我们遇到了根难啃的骨头啊!”
回到办公室,我有些沮丧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要以我看,还不如把他给关起来,然后慢慢地搜,肯定能发现线索!明知道他是嫌疑人,还要把他给放掉,真不甘心!”叶茜也气鼓鼓地说道。
“一听你这话,就是外行,没有证据把他抓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单人单案最多就只能关七天,七天以后不还得放人?”
“关他七天也好,最起码能解解气。这个案件都已经缠我们快一个月了,最终还是没有证据!”叶茜有些气急败坏。
“把他放了也好,咱们在暗中观察,我就不信他的狐狸尾巴不露出来!”
“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正当我们两个相谈甚欢时,叶茜的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都这么晚了,谁还给我发信息?”叶茜盯着自己的手机皱起了眉头。
“嗨,你是不是当警察当得有些太小心谨慎了,陌生电话可以不接,短信又没啥,点开看看呗。”我跷着二郎腿随口说道。
“对哦,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她嘴角微微一笑,点开了信息。可两秒钟之后,叶茜突然起身,由于她的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直接被她蹬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看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赶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难道……?”我能感觉到叶茜的呼吸在明显加速。
“到底怎么了?找到金条了?”我有些小激动地问道。
“不是案件的事,跟冷主任说我先回去了!”叶茜慌里慌张地抓起头盔夺门而出。
“整天跟小疯婆似的!”我摇摇头,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