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用钥匙开了走廊上那扇标明“佩利·梅森私人办公室”的门,一进去便迎上戴拉吃惊的眼神。
“我看你大概碰上了麻烦。”她说。
“不错,”梅森承认。
“你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洛林·卡生遇害,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些什么?”
梅森说:“我知道他的衬衫袖子湿了,但外套袖子没湿,这表示他曾经脱了外套,把手臂浸在水里,但事后又把外套穿上。崔格警官依据这个线索,在游泳池的台阶上发现一个可以打开秘密金库的机关。金库是钢铸的,一尺半见方,两尺深,但没有人能够证明里面究竟放过什么东西。戴拉,我现在要把案子的时间因素查清楚,我觉得,我们的客户伊登在这方面态度闪烁。我希望尽可能确定凶案发生的时间,还要查查其他几件事。卡生是什么时候到办公室来的?”
“我去翻翻日志,”戴拉说。
“就可以告诉你确实时间。”
她到自己桌上取过日志。
“他在九点三十五分过一会儿到达,约九点四十五分离开。”
“当时保罗在走廊上很清楚地看到他,”梅森说。
“对了,保罗人呢?我打电话回来交办的工作,他有没有报告进展?”
“他只说他已在进行,还告诉我卡生遇害的事。”
梅森说:“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到保罗,我看看,我是在九点左右完成诈欺案控诉的口述,对不对?”
“我想是九点差一点点。今天我要打字员早点来,他们是在八点半之前就开始打字的,你出门之前,申诉函就已经打好了,那是九点五十五分左右的事……你理了发没有?”
“我去做了全套,”梅森说。
“我理了发、修了面、按摩、修指甲、鞋也擦了。你说我必须在报社摄影记者面前展露最佳形象,我认为这主意不错。”
“还是你想在娜汀·包尔面前展露最佳形象?”
“娜汀·包尔,”梅森说。
“她心里有别的事,才不会注意我呢。戴拉,假设你只穿着内衣内裤游泳,结果会如何?”
“你问我吗?”她问。
“是的。”
她说:“我的内衣裤是那种聊胜于无的流行式样,尼龙料子,湿了就无法蔽体了。相信这只是个科学性、不涉私人的问题。”
梅森皱眉。
“科学性,不涉私人,而且令人想不透。”
戴拉已经拨通了电话。
“保罗在吗?梅森先生在办公室,想要见他,他能不能下来一下?好,谢了。”她说完挂断电话。
“保罗马上下来。”
梅森从外套侧袋取出香烟。
“那是什么?”戴拉问。
“这是根湿透的香烟。戴拉,我们假设一个年轻女人只穿着胸罩和内裤游泳,事后她脱掉湿衣服,又不想把衣服留在原处被别人发现,那她是不是会把湿衣服收到皮包里?”
“除非她决定穿在身上晾乾。”
“我想娜汀·包尔比较可能把衣服拧一拧收到皮包里。”梅森说。
“她干嘛要穿着内衣游泳?”戴拉问。
德瑞克特别的敲门密码传来,梅森住口不说。
戴拉过去开门。
“娜汀·包尔怎么样?”德瑞克一进门,梅森便问。
“我在她身上没发现什么。”德瑞克说。
戴拉矜持地说:“她身上似乎本来就没什么。”
“怎么说?”德瑞克问。
“只是我的一个理论而已。”梅森说。
“计程车的事情呢?”
“噢,我找到那部计程车了,”德瑞克说。
“她叫司机送她到机场,但之后的事情就没人说得准了。她可能上了飞机,也可能换了辆计程车回到城里。就算她上了飞机,也不是用本名,我们打过电话到各大航空公司,看是否有娜汀·包尔的订位纪录,但一无所获。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警方在找她。”
“是吗?”
“不错。他们到处打听,还告诉公寓女房东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公寓已经被查封了。”
“这倒有意思,”梅森说。
“他们为何这么做?”
“我不知道,反正他们是在清查这条线索就对了,好在他们不知道,至少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她坐计程车去了哪里,我们还领先一步。”
梅森沉思地眯起眼睛。
“一定是我对她说了什么,才引发这一串连锁反应,但我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事。”
“她身上没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德瑞克问。
梅森说:“是我从一根湿香烟导出来的理论。就是这根香烟,保罗。”
“你想香烟是怎么弄湿的?”德瑞克问。
“被扔到游泳池里了吗?”
“不是,”梅森说。
“我想是娜汀脱了外衣,只穿着内衣游泳,后来她脱掉内衣拧乾,放在皮包里,再穿上外衣回家。我不知说了什么,促使她采取行动,我记得当时提到卡生……等等,我问她……戴拉,你现在就开始在电话上放音乐,再替我订下一班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等我到机场再打电话给你,看是哪一个班次。我叫计程车去,免得停车浪费时间,我到了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保罗,手上的工作继续进行,尽量查出娜汀的一切,再看看能不能查到警方是以什么理由申请搜查她的公寓。戴拉,警方把伊登和薇安带去侦讯了,但我想应该不会把他们留置太久。伊登可能会在离开警局之后打电话来,你告诉他,说我很关心这个案子的时间问题,要他尽量把时间交代清楚,他要说出他人在哪里,做了什么事,你再用速记记下来,但别做得太明显,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们在对他施加压力。要问的,警方应该都已经问过他一遍了,他应该印象犹新才对。我这就上路了。”
“我可以送你去,”德瑞克说。
“而且……”
“我坐计程车,”梅森告诉他。
“你继续进行。”
梅森夺门而出,冲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