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讲不是开玩笑,我也见过您一两次。”也不知道大场末子怎么想的,她竟信口开河地说了起来。
再深追下去就危险了,中井不由地为她捏了一把汗,因为和久田很清楚大场未子并非仁部伦子,而且和久由也了解大场末子的住处与大河静子并不在一起。无论大场末子怎样凭空编造,和久田也不会信以为真。
这肯定是大场末子在某一处思考中出了错误,在错误基础上想出了个人的应变计划,这样做大危险了。
中井预感到这样做的危险性。
“啊,那件事嘛,那是因为大河就职时,我当过她的担保人,不少事情需要和她私下协商。”
“难道仅仅如此吗?大河静子和我讲过,她要与您结婚呀?”
“根本没有那么回事。”和久田好象要哈哈大笑,但是他刚笑出声,就卡在嗓子里了。
“为什么?”
和久田说:“大河静子女士不是要同中井先生结婚吗?而且遗书中也写了。”大场末子说:“是的,这事我也听警察说了,不过,我对警察讲,这封遗书很奇怪,因为大河静子知道我和中井的事。”
“这就怪了,那你为什么胡诌八扯呢?”和久田突然改变了语气,也许他为自己继续作戏而感到痛苦。
“这可不是胡诌八扯,部长先生,您有什么根据证明我胡诌八扯呢?这样讲话难道不有点失礼吗?”
“失礼?,别开玩笑了。”和久田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现在正处于矛盾交加,难以应付之中。他想: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仁部伦子,而是大场末子,要揭穿她的画皮难例不难。但是如果揭穿了她的画皮,自己的阴谋也就暴露无遗了。他深感大场末子的背叛逼他走上了绝路。他内心既烦恼,又为难,陷入了极端混乱的旋涡中。
“中井君!”和久田突然若有所思地喊道。
“什么事?”
“有件事打算和您单独谈谈。小姐,对不起……”和久田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隔壁的会议室里,中井也随后跟了进去。
两个人拉过前面的两把椅子,面对面地坐下来。
“你果真以为她是仁部伦子吗?”
“啊?她怎么不是仁部伦子?”
“其实,在一家酒巴间里,有个姑娘长得跟会长的孙女一模一样,这样的先例也是有的。我想,您是被假的骗了。”
“啊?难道世上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么这个人在哪家酒巴间?这倒是件有趣的事,要是知道了,咱们两个看看去吧。”
“嘘……”和久田频频盯着中井的脸。
“中井君,难道您不认为这事有些离奇吗?”
“离奇?为什么说离奇呢?”
“明知她是假仁部伦子。还要让她在会长和大家面前招摇撞骗。”
“那不对,首先,她不是假的。您说她是假的,请问根据何在?”中井紧紧咬住不放,他想试探一下和久田方才是否给仁部家挂过电话。如果他挂过电话,而电话中回答仁部伦子没曾回过家,和久田肯定会把这事过程讲给中井的。这就是中井的目的。
“好了,反正再和她见见面吧。”
和久田说着站起身来,在他起来的时候碰倒了一把椅子,看来,他的心情已经十分混乱。
当他们又回到人事部长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大场末子和秘书科长板原在里面谈话。秘书科长不时点头哈腰地随声附和着,他似乎真把大场末子当成了仁部伦子。“啊,部长先生,”大场末子对和久田故作亲热地说,“方才我给家里挂了电话,家里说您方才给我家打过电话,您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
“啊?……其实,我是想把小姐在这里一事告诉府上。”
“这事怪呀!我当时不是已经说过刚刚拜会过祖父了吗?那就没有必要由您再汇报了。据家里人说,部长先生了解过我是否拜会过祖父,而且说我是假仁部伦子。”她已经失去了温和的表情,变得厉声厉色。
“那么,称是真仁部伦子吗?”和久田抱着头说。
“我就是仁部伦子,而且是大河静子的邻居,我只要说出这一句话,和久田先生就得去警察署报到。怎么样?”
“去警察署?为什么?”和久田不安地看着中井。他尽量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以求中井助一臂之力。
“在大河静子死的那天晚上,我见到过和久田先生去过她的公寓。这件事在法庭上,在任何地方都能证实,可以吧?”中井也呆住了,她为什么竟然这样信口开河呢?他为大场末子的莽撞而感到吃惊。
然而。更感到吃惊的却是秘书科长板原。他还不如中井对事态理解得深刻,简直呆若木鸡。
“我确实去过她的公寓。”和久田还有些眷恋地说,然而中井不明白,和久田这句话是对大场末子讲的,还是对他自己讲的。
和久由讲完这句话,突然纵身猛扑过去。
“危险!”
中井大喊一声。大场末子刚要闪开,只见和久田朝窗口冲去,他并没有朝大场末子扑来。当他冲到窗口的时候,又朝中井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跳下楼去……大场末子惊叫一声,一下子扑倒在中井怀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秘书科长板原也忘了去窗口看看,他直呆呆地盯着中井和大场末子……几小时后,中井和大场末子面对面坐在“鲁本”茶馆里。
有关和久田坠楼自杀一事,警察署传讯他们了解情况。由于和久田出于一时冲动而自杀身亡己确定无疑,因此,事情也就简单收场了。
“真不明白。”中井喝了一口咖啡说。
“有什么不明白呢?”大场末子顽皮地笑了。
“和久田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呢?因为我们手头毫无证据啊!……”
“我不是说过我本人可以出证吗?”
“也可能象您说的那样,不过。和久田应该知道,您见过他去公寓这句话是凭空捏造的……”中井只对这一点不理解。“反之如果不是这样。和久田又怎么能决要发疯了呢?”
“怎么能说我是凭空捏造呢?”
“因为和久田应该了解您的真相,他不会相信您和大河静子住在同一个公寓。”
“是吗?不过,和久田已经相信我了呀。”
“那他为什么要和信您的话呢?”
“因为我今天早晨确实去过会长家了。”大场末子耸了耸肩说。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正由于我去过会长家,和久田给会长家挂过电话后才大吃一惊。如果我真是大场末子的话,岂敢去会长家?和久田怀疑我不是真仁部伦子,其实,不论是仁部伦子还是大场末子都不会住在大河公寓的。但是,那些杀人犯由于问心有愧,总是提心吊胆,惶惶然不可终日,所以我一诈,他就害怕了。”
“嗯,那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难道您真是仁部伦子小姐吗?”
“哈,难道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大场末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