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前,英子在书房赶着明天开会要用的企划方案,听见房门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动,好像有人开门进来了。
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男朋友田一鸣才有房间的钥匙,但今天田一鸣出差去了,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回来,那么现在开门的是谁呢?
窃贼?英子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裁纸刀,这是男友出差带回来的礼物,英子握着刀悄悄摸进了客厅。
英子租的是间两房两厅的公寓,客厅分别连接着卧室和书房,一览无遗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她发现卧室门下有灯光透出。
她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房门“刷”地一下打开了,英子惊惶失措地举起裁纸刀,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英子,是我啊!”
开门的居然是田一鸣,他一脸倦容,神色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并不是被英子手中的刀所吓到,他连鞋子都没换,就进了房间。
“一鸣,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看把我吓得!”英子的余光瞥见,床底露出一角的白色旅行箱,好像在开门之前,田一鸣正试图把箱子塞进床底去。
可这个白色的旅行箱,不属于田一鸣。从小巧的外观和精心装扮过的卡通贴看,更像是某个女孩的。
为什么他不想让我见到这个箱子呢?有种说不出的猜疑,正慢慢在英子的脑海中形成。天蝎座的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猜忌心。
出于工作性质的关系,田一鸣时常出差,交往以来,英子提出过几次,让田一鸣申请调换到不用出差的部门,可他总借托辞,一拖再拖,似乎有着某种诱惑,让他不愿放弃出差的机会。英子暗中留意过田一鸣的私人物品,在出差的换洗衣服中,时而闻到女性香水的味道,时而发现几根长发。长期积累的细微证据和英子敏感的直觉,令她不得不怀疑男友是否外出时另有新欢。
“这是谁的箱子?”英子问。
田一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解释不出提早一天回来的理由以及为什么会多带回一个女人的旅行箱?
问不出结果,英子便自己动手打开箱子,男友竭力地阻止道:“英子,你别闹了好不好?这箱子有密码,我们谁也打不开,这事你容我以后再向你解释行吗?”
“给你时间编故事给我听吗?”英子不顾旅行箱上的密码锁,用力把裁纸刀插进了箱子里,往旁边一扯,瞬间,旅行箱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随着拔出的刀子,几件女性的黑丝蕾边内衣被刀刃带了出来。
英子抓起内衣向田一鸣扔去:“你出差是去买这些东西的吗?”
英子彻底愤怒了,一件件撕扯露骨的内衣。充满挑逗的内衣,不是女孩通常会穿的式样,而是纯粹为了性爱而准备的。英子又朝旅行箱的另一侧扎了一刀,这下,整个箱子彻底打开了,插着安全套等性用具的夹层中,一张田一鸣和一个漂亮女孩的合照映入了英子的眼帘。
照片上的两人勾着肩膀,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两个人的头上画了许多颗小爱心,似一对羡煞旁人的热恋情侣。照片上的日期是他们交往后的一个月,也就是说田一鸣几乎同时和两个女人开始恋情的。
“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田一鸣握住英子拿刀的手腕,神情沮丧地说,“朵朵已经有了孩子,我不能抛弃她,对不起!”
“分手”两个字已经在田一鸣的嘴边了,田一鸣的话,像一个大锅盖,把吵嚣的英子罩了起来,完全没了声音,将衣服丢在一边,哀怨地盯着自己的男友。
“你已经不爱我了吗?”英子失神地问。
“现在讨论这种问题,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田一鸣决然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像一根针,扎在最柔软的部位,毫无防备,却又放肆的痛。
有那么几秒钟,英子的意识一片混沌,待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恢复理智后,那柄闪着寒光的裁纸刀,已经插在了田一鸣的背后上。
鲜血使得俯卧着的尸体看起来犹为恐怖,英子捂着脸,不敢多看一眼。
无助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在她心目中始终第一的男人。于是,急忙给我打来了电话。
如藤蔓般蔓延的血,缓缓流向没有开灯的客厅,田一鸣趴在阴影中的半截身子,英子始终没有注意到,那一个挂在脸庞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