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日下午四点,岛丘弓芙子采访归来时发现编辑部内人头涌动,热闹非凡。一群陌生的男人占据了整个一层楼,弓芙子隔着他们的肩膀,在人群中寻找主编的身影。
“岛丘君?”对方先发现了她。
主编拨开人潮,奋力走到弓芙子的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房间的角落里。
“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那些人是干吗的?”弓芙子问道。
“闻到腥的苍蝇!”主编愤愤地说,“是记者!全东京的报社记者都跑这儿来了!”
“到底怎么了?”
“出大事了。‘水晶特快’被劫持了!”
“什么?!”弓芙子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有个拿猎枪的男人占据了‘水晶特快’的观光车厢,‘水晶特快’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停在大宫站。”
“大宫……那夜片子呢?”
“除了一部分乘客被劫匪拘禁外,其他人都下车了。但不幸的是……蓬田君她当时正好在观光车厢,成了人质。”
“天哪……”弓芙子的表情因为恐惧而变得茫然。
“从昨晚到现在?”
“是啊,我们今早才得到消息,立即给你打电话,但没人接。”
“为了取稿子我一大早就出门了。”
“警方口风很紧,所以得到的消息也很少。”
“劫匪只有一个人吗?还是一大群?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还不清楚,似乎劫匪要求加滩耕平谢罪。”
“谢罪?”
“嗯,好像是加滩以前做过什么坏事伤害了劫匪,所以劫匪很恨他,要他谢罪。”
“他以为加滩议员在车上,所以才劫车的?”
“那倒不是,加滩议员因为脑梗塞病倒的事很久以前报纸就报道过了。”
“在车上的是他女儿吧?”
“是的,加滩晴美。她现在和蓬田君在一起,也成了人质。”
“唉。”
“据说劫匪坚持要求加滩耕平到现场去,如果不去,他就不放人质。他还不让开车,如果不听他的话,就立刻杀了人质。”
“议员他现在人在哪儿?”
“好像在酒田。”
“酒田?”
“是的,在酒田疗养。”
“我还以为他在东京呢。”
“劫匪也以为他在东京,所以才会在大宫劫车。”
“把议员叫来后,劫匪打算怎么做?”
“他打算让加滩耕平在观光车内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丑事都说出来。对了,他还让蓬田君在一旁记录,把他的话都记下来。”
“夜片子?”
“是呀,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加滩因为重病无法移动,而且他人不在东京而在酒田。所以劫匪改变了计划。”
“怎么说?”
“他说要让加滩耕平在酒田的站台上等他,如果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同意开车。”
“‘水晶特快’是临时客车,不是说开就能开的吧?”
“没错,国铁方面好不容易重新安排了行车时间表,预计五点八分开车。”
“五点八分?今天下午五点八分?”
“是的,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且劫匪还要求在停靠站……”
“慢着!既然是临时特快,怎么还有停靠站?”
“停车并不代表有人要上下车,因为奥羽本线和陆羽西线是单线,而且没有进行电气化改造的区域很多,所以为了和别的列车错开并且换上以内燃机为动力的车头,所以才要停车。”
“哦。”
“途中有四个停靠站,分别是……”主编将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本笔记本后继续说,“奥羽本线上是峠、漆山、陆羽西线是升形和清川,这四个站。停车时间待会儿再告诉你。劫匪要求蓬田君在这四个站用电话将写好的稿子送过来。”
“又是夜片子?”
“是啊。”
“送过来?怎么送?”
“打电话。劫匪让蓬田君把他的身份,为什么要劫车,以及加滩过去做过什么坏事等这些都写成报道,然后让蓬田君往这儿打电话,再告诉我们。”
“打到社里?”
“是啊,所以那帮记者就像闻着腥味儿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了啊。总之都在等蓬田君的电话,好抢消息回去,登在明天的晨报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打算让你接蓬田君的电话。”
“我?”
“蓬田君现在一定很需要有人给她鼓励。她和你关系最好,听到好友的声音心里总会踏实一点。”
“我明白了。”
“到达第一个停靠站峠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现在还早,到时候我会准备录音机,等蓬田君来电话的时候,就可以把她说的内容录下来。”
“好的。”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是个未知数,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待命。”
“我知道了。对了,要不要派人去酒田接应?”
“嗯,到时候再说吧,有必要的话就坐直升飞机去,不过那也是‘水晶特快’到达酒田以后的事,暂时先在这里待命。”
“明白了。”
说完后,主编就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但立即有几个记者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开始问东问西。主编指指弓芙子,那帮记者连忙一路小跑着向弓芙子冲来。
跑到弓芙子跟前的几个记者都愣了一愣,因为他们发现面前的采访对象是个大美女。
“您的同事现在成了人质,请问你有何感想。”
类似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开始向弓芙子狂轰乱炸。弓芙子在闪光灯的照射下适当地回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