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阴暗冰冷的地下室里,浮动着浅淡奇异的气味,幽暗的灯光在顶上晃动。藏在摇摆的光影中,隐隐约约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中年男人,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枯月,对身边的人下了命令。
那几个年轻的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裹着红色头巾,瘸着左腿的高个子对中年男人道:“这样可以吗?我们并没有确定这家伙的身份,离最后期限不到两个月了,万一他是那边派来的人,随便一个闪失就可能让我们……”
“没有谁会派一个随随便便就被打晕的人来当间谍。”中年男人淡淡说,“你们从他身上搜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么?”
“那倒没有。”红头巾嘀咕,“可是,始终不太放心呢……”
“放了他。”中年男人又重复了一次,“是不是我的命令不管用了?”
几个人慌了手脚,红头巾忙道:“不不,King,我们马上放人。”枯月揉了揉发麻的手脚,从地上站起来,被他们带离了地下室。
“不好意思,一场误会。”中年男子叫人拿来了枯月的背包,交还给他,“你可以走了。”
地下室上头,正是那家Butterfly kisses,透过窗户,只看到外头已露晨曦,无法估算此刻时间。还有几桌零零散散的客人,在酒精的催化下或调笑或低语,一首跟这家酒吧同名的歌曲《Butterfly kisses》,轻柔盘旋于室内。
“谢谢。”枯月揉了揉脑袋,从他手里接过背包,“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晕我,不过我真的是来找我朋友的。”
“他叫什么?”中年男人问。
“阿龙。”枯月叹口气,“我儿时玩伴,后来失去了联络,我费了不少心思才知道,他来了月城,就在SORD区。所以我专程来找他。”
“你知道整个月城里有多少个叫阿龙的小子么?”红头巾抢过了话头,皱着眉大声说。
枯月苦笑:“我知道。没事,我会挨家挨户去找的。只要你们别把我当成不良市民,随时打我一棍什么的。”
“有他的照片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吧台后传来。枯月又看到了她,那个屋顶上的女孩,她摘了帽子,长长的头发直直顺顺地披在肩后,终于不会让人误会她的性别了。
“有。”枯月从钱夹里取出一张残缺不全的照片,照片里两个六七岁的男孩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左边那个就是阿龙。”
一众人凑上来一看,红头巾直摇头:“切,光凭这个照片有屁用啊,鬼知道他现在长大成什么样。”
“我只有这个了。”枯月收起照片,“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他妈妈在等他回去,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样啊……”中年男子略一沉思,朝红头巾道,“seven,你给他安排个住处,再找些人帮他找找看。”
“是。”红头巾不太情愿地点点头,跛着脚走了出去。
“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中年男子从吧台里拿了一支喝了一半的红酒出来,给自己和枯月分别倒了一杯,“不过,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否则我可能无法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对了,你叫什么?”
“枯月。”他喝了一小口,涩涩的感觉在舌尖流动,“你呢?任何称呼?”
“靳飞羽。不过大家都叫我King,比较简单。”他朝枯月笑笑,晃了晃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幸会。”枯月朝靳飞羽伸出手,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