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巴黎日报的头条是——“地产大亨吕克?贝鲁尔独生女夏洛特?贝鲁尔于生日宴上遭绑架,警方至今未获有利线索,千金小姐处境堪虞。”
事实上,近半个月来,巴黎各大媒体几乎都被类似的新闻占据了头条。一个富豪的子女被绑架,带来的不仅是新闻价值,也丰富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一连数十位顶级富豪的子女相继被绑架,带来的就不见得是八卦的乐趣,而是席卷整个法国乃至全世界的恐慌了。
巨大的压力从爱丽舍宫到对外***一直压到巴黎警察局,从局长到普通**,个个愁白了头。压在他们身上的绑架案,不比寻常案子,那些失踪孩子的父母,随便抓一个出来,都是能在全球金融界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浪漫之都,时尚之都,奢侈之都,这些曾经的美称成了刺耳的笑话,众人眼中,如今的巴黎已是一座恐怖之都。
“一点头绪都没有。”安德烈烦躁地把看了无数遍的文档推到一旁,起身走到窗边,对着巴黎警察局总部外头的空气讥讽地说,“再这么下去,那些孩子的爹妈大概会雇佣一个军队扫平巴黎警察局。对吧,凉,”
安德烈当了二十年警察,破获过无数桩绑架案,彻底束手无策,这是头二遭。那些富豪的孩子,无一例外是在保镖成群、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失踪的,绑匪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之后也没有收到任何索要赎金的要求,实在有悖常理,也让警方根本无从着手。
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黑发,东方人脸孔,惬惬欲睡地窝在办公椅上喝着速溶咖啡,领带松松垮垮系在微微敞开的雪白领口上,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胡乱扔在沙发上,上头班盖着乱七八槽的八卦杂志。
安德烈转过头,见身后的人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急脾气的警察大叔一步上前,狠狠一掌拍在桌上:“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桌上所有物件都随着他的一巴掌跳了起来,再僻里啪啦地落下来,包括那男人手里的咖啡,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跳出了界,溅在男人的衬衣上。
“哇,”如梦初醒的男人蹭一下跳起来,抓过纸巾边猛擦边大叫,“大叔,这衬衣很贵的!”
安德烈无言地瞪着他,憋了一肚子话,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一周前,某华裔巨贾的幼子在巴黎游玩时被绑架,鉴于案件的复杂性,依据中法《刑事司法互助协议》,中国苦方派遣出一名资深警察远赴巴黎,协助侦破。
当安德烈第一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穆野凉时,根本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比电影明星还俊朗的年轻小子会是一名“资深警察”。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不幸的印证,穆野凉除了每天例行公事般跟着他跑前跑后,当一当中文翻译之外,除了吃喝睡觉,再不见他有任何建树。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上**,安德烈实在不明白上级怎么会塞给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助手。
“大叔,很多时候,破案率跟当事警察的脾气是成反比的!”穆野凉重新冲了杯咖啡,笑嘻嘻地摆到安德烈面前,“有案件就一定有破绽,耐心点!”
“我倒是想耐心一点,可这是绑架案,迟一天破案,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险。上头给了多大的压力,你不是不知道!”安德烈实在看不惯穆野凉那一脸的不知轻重,狠狠灌了一大口咖啡,“才一周而已,那中国孩子还没半点线索,吕克?贝鲁尔的女儿又被绑了,那群绑匪千起这种勾当简直就像在超市买面包一样容易!***的!”安德烈越想越烦躁,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从夏洛特·贝鲁尔被绑架的那天起,三天,他加起来睡了不到三个钟头。
穆野凉同情地看着安德烈,拍拍他的肩膀:“大叔,有时胜败不是取决于谁更强更聪明,而是谁更沉得住气。”
“你除了动嘴还会什么,”安德烈越听越火大。
滴滴滴!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安德烈从一堆文件下扒出话机,一把抓起起听筒,“喂,是我……什么,绑匪给所有被害人父母写了一封信。好……马上到.”
扔掉电话,安德烈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朝穆野凉大声道:“还不快走?!”
“去哪儿,”穆野凉茫然。
“墨蒂埃兵营,DGSE!”安德烈拽住他的后衣领,不由分说地把这小子朝门口拖去。
“DGSE?法国对外***总部?喂喂!大叔你慢点!我还没拿外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