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封顺把剩下的事情敲定了下,三人拟定了个合约。千默留在飞鸽盟的二十万两就算是合伙的资金,他们出钱,飞鸽盟出人。而冰片的运送作为顺风货运的第一单生意,则只收运费。
封顺对于二人的信任很是感动:“万一……做得不好……”他是抱着一定要做好的心思,但是他毕竟还年轻,一下接了这么大的生意,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至少冰片生意能让你先动起来,相信你,会让这股顺风从琉都刮向四海。”
“嗯!”封顺没有太多的承诺,但是他眼神里的坚定他们都看得出来。
“是个不错的伙子啊!”叶和看着出门去的封顺的背影感慨道。
骞绯月也看着门外道:“叶掌柜还想着明秋?”
叶和呵呵一笑:“千姑娘见笑了。上次千姑娘一言,犹如醍醐灌顶,在下已经不去为难秋儿了。”
想到自己让儿子可以选择他想做的事时,他身上一闪而过的不寻常的气息,他不由叹了口气。这些年,原来他一直在为了他这个爹在为难自己。起来,他这个爹当得有愧啊。
他已经记不得,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安静、不苟言笑。以前时候他也安静,和他娘一样,但并不像现在这样,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他以为他性子静,是喜欢读书,可是为他请了老师,他似乎也是不咸不淡。
他也仔细观察留意过,发现他几乎每晚都会出去,到亮才会回来。但是儿子大了,他不,他也便没有问。
“哎……”叶和想起了明秋的娘,那个温柔娴静、单纯善良的渔家姑娘,若是她还在世,应该会懂得秋儿的想法吧?
“我这个爹当得不称职啊!”叶和摇摇头不再下去。
骞绯月没有多劝,她上次就感觉到了明秋的怪异,但是她没有提,她与他们,不过是生意上的来往罢了。
“叶掌柜,不知道您的海鱼打算自己运还是?”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让顺风货运来帮他们送货,她是知道他们要把海鱼送到远方去。
叶和拱手真诚道:“千姑娘,真是抱歉。因为食材的运送还是要讲究新鲜,所以我们暂时还是用自己人快马快车的送。虽然有冰片,但这路上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
骞绯月点点头,也不勉强。事情谈完,她和千默便一起回了硝石岛。
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想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有些让人不愉快的便是黄婉婉隔三差五的“不期而遇”。
千默每次的“视而不见”让她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但是她始终都没有放弃,终于有一,被她找到了一个机会。
易箫传信过来,因为冰片的销量越来越大,他们打算扩建制冰厂。而且原材料的供给上也有些吃力了,骞绯月便回了活鱼村去商量。
本来千默也是要一起的,但正好秦师爷派人来收矿石,似乎还要带朝廷派下来视察硝石矿的开采情况。于是千默和九卿不得不留了下来。
矿石交割完毕,秦师爷看着钦差摸着袖口满意的模样,心底对九卿和千默的上路也很是满意。钦差这边他们打点好了,这毛顺舒服了,对自己也是好处不断。
“九卿、千默啊,你们辛苦了。大人和我都会记得你们的好的。”秦师爷拍拍九卿的肩膀,他已经大概听了高二力出事了。但是只要他们对他的“孝敬”不断,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是知道高二力跟秦知府有交易,但是这与他有何相干。至少高二力在的时候,给他的只不过是两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要,还是九卿和这个伙子千默会做人,那都是他们拿头,自己拿大头。
这样想着,他看九卿和千默的脸色就更和善了:“来来,九卿啊,送我们一程,你也和钦差大人聊上一聊。”
九卿朝着千默点点头,跟着秦师爷他们上了船。
千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眸光暗了暗:“高二力最近怎么样?”
“回禀头儿,这半个月他已经求见您五次了。”
“再关他半个月,看好了。”
“是!”
千默在岸边看了看色,想着要不要让阿渡带着他去活鱼村接骞绯月。这时,有人来报,黄婉婉在他门口找他,听非见他不可,还一定不能让九卿知道。只要他去了,她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在他面前。
听到手下汇报的最后两句话时,千默皱了皱眉。
他走到自己屋前,看到黄婉婉就跪在门口,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他眼底闪过厌恶的情绪,没有理会她望来的委屈的眼神,自顾自走进了屋。千默没有关门,黄婉婉一看赶紧跟上进去,不过她倒也识趣地没有关门。
一进屋里,黄婉婉就“咚”地一声跪下了。
千默往桌前走的身影顿都没顿,让黄婉婉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随即又换上了可怜死心的表情:“头儿!求你,把卖身契还给我!我想离开。”
“找九卿!”千默了一句便翻看起书来,完全不管堂下跪着的楚楚可怜的妙龄少女。
许久之后,黄婉婉声的啜泣声传来:“你知道,他对我……我不能去找他,他不会给我的。”
“我会让他还给你,你走吧!”完千默不再话。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黄婉婉没有离开,她跪在地上,神色黯然,低声慢慢诉着,“可是若不是利用这副皮囊,我早就不知道魂归何处了。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们逼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愿意,我才十六啊,那人都已经六十了。呵……上不公,我只是想要一份真正的感情,而不是因为这皮囊!”
“你可以划花你的脸!”千默冷冷地道,话语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的寒意。他想到了他的月儿,想起她一刀一刀刻在脸上时的决绝。他的心又一次像刀割般疼痛起来。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愤怒,似乎有一把火正在身体里燃烧着,让他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