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地面上,很快就到洛阳,众人纷纷派了人回家报信,这一路奔驰回来,倒是无暇和家里约定好归来之时,出发的时候还是初春,而归来之时却已经是初冬了,众人见到天地之间白茫一片,秋水浩荡,白露为霜,晨间空气虽然颇为寒冷,但有些令人精神抖擞,李少普当仁不让,挥着马鞭指着不远处的洛阳城,“诸位同学,咱们一起奋勇争先,瞧一瞧,是谁先到西华门!”
“这事儿哪里轮得到你来!”金宁渴一笑,“骑射者,自然我当先!”
“是!”金宁边上的人纷纷点头,还出言调笑李少普,“李委员,若是论吟诗作对自然是你为上,但是这骑马奔驰,却就是轮不到你了!”
“你等安敢如此!”李少普笑道,“那你们先让一让我就是了,对了,”李少普示意身边的薛蟠,“班首在此,你们用护卫周全,我先走了Z西华门前等着你们!”
说完就迫不及待挥着马鞭驱使战马离开,众人争先恐后,也随即纷纷挥鞭行上,马致远老成一些,“这纵马奔驰在官道上,若是碰撞伤了行人,只怕就是不好了。”
“这会子还是早上,只怕没什么人,”薛蟠坐在马上,穿着一袭青衣夔纹的宁绸长衫,腰间系着白玉金带,头上戴着双龙戏珠银冠,低调之余浅露风华,听到马致远的担忧,薛蟠微微一笑,说道,“他们历练了这么些日子,哪里还不知道轻重?不过是因为急着想回家罢了。”
“班首你难道不想回家?”
薛蟠伸了伸懒腰,“哪里不想,不过已经到了洛阳城外了,见到家里头也是片刻之间,这会子倒是不必着急了。”
马致远李曼曹成等人一起簇拥着薛蟠缓缓前进,洛阳乃是帝都,官道修的最是宽敞平整,两边又有翠柳杨树等列成两排,宛如排的极为整齐的士兵,时辰尚早,除了一些从玉泉山运泉水来售卖和将蔬菜牛羊等赶入城中售卖的蟹外,路上倒是颇为冷清,不过大家伙心情极好,也不在意这些事儿,说说笑笑,倒是也很是热闹。
行到西华门前隐隐约约瞧得见城墙的时候,就有同学策马回来禀告:“班首P人拦住了李委员他们,不许咱们进城,金委员已经差点要和他们打起来了!”
“谁这么样大的胆子,”薛蟠猛地一惊,迅速的说道,“居然敢在这洛阳城外随意拦人!”
“我们几个在外头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仿佛好像李少普委员,有些不敢说话的样子,故此就先来通传了。”
薛蟠脸色一沉,随即舒展开来,“大家伙猜猜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拦住我们这样平定天竺,捉拿马德里思汗的大功臣?”
“自然不必多说,必然是甲班之人!”曹成冷哼一声,“他们心有不甘,又来惹是生非了。”
换做是薛蟠在甲班,只怕也是忍不下去乙班如此嚣张厉害,甲班战败后龟缩于谷口不敢行动半步,而乙班纵横天竺屡战屡胜,将英国大军扫了个底朝天,又火烧水淹大军,逼迫英国天竺总督去职,最要紧的还抓获了马德里思汗,圆满完成了朝廷交代的任务,取得了社会效果和军事效果的相统一,这样出类拔萃并且清丽脱俗的取得胜利,实在是这些年从未有过之盛事,最后还被薛蟠假用暗度陈仓之计,引得甲班之人飞奔数百里才发觉自己上当,而薛蟠是晃荡晃荡在后头坐享其成,眼看着甲班将这归国之路扫荡的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如果薛蟠是咸宁郡王,只怕也要被气死。
但可惜,薛蟠不是咸宁郡王,他也没有那种被别人逼迫了不反抗的小白兔性格,众人脸色都很不是喜悦,这原本大喜归来,众人都是高兴极了,奈何这样大好的日子上甲班又来给自己添堵,实在是可恶之极,“这些人,先瞧瞧是什么人!”薛蟠郊一挑,“若是甲班的人再来闹事,决计不能让他这样好生过去!”
薛蟠等人策马到了西华门前,果不其然这里热闹极了,人里三层外三层闻,人人都踮着脚朝着里头看去,薛蟠等人的伴当将人流分开,果然就见到李少普怒气冲冲的朝着对面喊道:“我且问你们,是奉了谁的意思,敢如此对待咸安宫官学生!”
“不是奉了谁的意思,”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如今规矩如此,不得不如此遵行,这位兄台,你这么多人从西边所归,若是没有中枢或者是行曙头的文书,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私自出京的?须知道,这官学生虽然还不是官儿,但也是吃朝秃禄的,私下没有命令就到处行动,可实在是说不过去吧?你说有奉了中枢的命令归来的,那就请出示命令罢?”
李少普顿时语塞,这么说来众人的行动的确是有些瑕疵在里面,毕竟中枢说是未捉拿马德里思汗,不得归国,最正确是做法,用是将马德里思汗献入国内,然后等着中枢下达撤回的命令,这样才算是令行禁止,从法度来说,乙班之人,是不用出现在洛阳城的。
思来想去,也只好如此强辩,“甲班业已入京,怎么,我们乙班就不该入京吗?”
薛蟠摇了曳,这话就说的不好了,攀扯别人是最不用的,果不其然,那对面的人微微冷笑,“甲班的都是天潢贵胄,早就得了圣上的命令,故此可以入城归家歇息,你若是有了圣上的旨意,我二话不说,三跪九叩,送诸君进城,绝不敢有任何阻拦,如何?”
“你,你,你,”李少普气的发抖,“我们还未进城,如何有圣上旨意若是要遵法行事,那我们自然没有多说什么的,”李少普冷静下来,“我们派一人进城通传,亦或者是请我们咸安宫祭酒的命令,再拿出来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