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种原因,工科狗的正牌没过门老婆徐慧是住在城东的,贵人扎堆嘛,生活质量要好一些,生活环境要好一些,生活格调还是要好一些。
然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工科狗自己住在城西的狗窝。
春汛这阵子,甭管辽水是个什么光景,反正长安城的排水系统没办法让人觉得良心了。
一千五百年后有一帮神经病拿下水道当作城市的良心,然而长安城用了一千年的排水系统,差不离也扛不住发大水。
好在老张早有预见,当年设计白糖工坊的时候,就是打了桩,地板下面空了四五尺的余量。
本来是琢磨着塞点木头啊瓶瓶罐罐啊酸菜坛子啊这种东西,结果没想到救了工坊一命。以至于长安人民群众误以为梁丰县男一定是在府上埋了油纸包,虽然发了大水,但是只要大水退去,就能从地下挖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有一座全新的工坊。
虽然阻挡不了人群民众对都市传的追捧,然而老张却要实实在在地面对一个问题,自己是得找个像样的地界儿落脚了。
不能老这么凑合!
他可是贵族!不仅仅是工科狗了!
“阿郎,吾与城东徐娘孰美?”
“别闹,这是今的课业,安排下去。明记得收上来。”
曾经的圆脸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唉,万万没想到啊,当初长得像笼包,结果摇身一变,居然成了龙女。世事难料,一语成谶啊。
“武二娘不也在么,怎么不叫她。”
“她又不是奴婢,能这样使唤?”
“奴婢也不能这样使唤啊,外面风这么大,吹的可疼了。阿郎,我这可是冰肌玉骨……”
“……”
老张就这么看着她,想要看一看,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姑凉,变得这样毫无愧疚之心。
然后阿奴甩了甩手掌:“这要是在一笑楼选红酥手,谁比得过?”
“我自己去。”
张德喟然一叹:以后找婢女,千万不能找皇宫里有亲戚的,这尼玛又不能毒打一顿扔榻上好好地教训,实在是情何以堪。
“哎呀,阿郎真是不解风情。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气鼓鼓的包子脸,抱着一捧课业,就往东厢去了。
梁丰县男傻站那儿好一会儿,才悻悻然地往回走,然后骑上了黑风骝,去了城西郊外。
这光景已经做了个场地,门口弄了个石雕伏羲像,一手罗盘,一手尺规。后头是一排承前启后的算学大家,像祖冲之,也是一副雕像,是在做割圆术,然后有一排竺数字:141596。
接着又是一副图,摆着十颗粟米,标示为一寸。
不是老张非得这样别扭,而是朝廷定的规矩,就是十颗粟米为一寸。完了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
至于一步为两跬等等特殊度量,那更是没个定论,人有高矮胖瘦,腿有长短残缺,以谁的一步为准也不好。
反正老张在贞观年间,可真是少见市民阶层嘴炮互喷,就是为了那点宅院尺寸。
假使官府没来丈量,两家邻里约定成俗咱们家篱笆和你家墙角大枣树各个五步就差不离了。结果两家死上两代人,后面的就可以开喷,并且有礼有节有花样,连县令也要压根发酸。
“先生!”
孩儿们!
老张很想恶趣味地大喊一声,然后在院墙门口树个幡子,上书四个大字:齐大圣。
当然真这么干,不用李董,李淳风那个看人眼睛贼亮的道长,就会教育梁丰县男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了,都坐下。”
和别处学堂不同,别处学堂先生在当中仪态风雅,经史子集娓娓道来,圣人的微言大义,解读的有模有样。
当然了,社会科学持续了几千年,都是这样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哪像数学家,有****在浴缸里画几何的;有趴地上算这个常数那个常数的;有一言不合就跟人决斗的……很不和谐,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以至于……也没什么以至于,从来都是不被待见。
周文王的徒子徒孙们后来走上了看风水的不归路;毕达哥拉斯学派更惨……你再!你再我溅你一身血!
“尺规作图,你们已经初入门径。相似三角形的特性,你们经过几堂课的学习,也已掌握。”
着,老张拿出一根直尺,朝廷官方钦定的标准尺,“谁能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为师有一个奖励。”
他笑眯眯地又拿出一支望远镜,铜管的镜身有些特别,不过,学生们都是认了出来,顿时一声惊呼。
“谁最先作图成功,给他一晚上看星星。”
“噢……”
一群人又失望了起来,不过能看一晚上星星,还是很有乐趣的。对此时的熊孩子们来,他们一抬头,看到的满眼东西,都是未知。父母师长们告诉他们的知识,根本不足以解读他们内心的疑惑。
当他们运用高斯定理从一加到一百得出五千零五十,然后又转化成如何算梯形面积,他们就开始想:似穹庐,笼盖四野……这穹庐高有几何,这四野广有几多?
整个世界,原来都可以用数学来表达。
慢慢地,有那么几只熊孩子,几只特别好奇的熊孩子,开始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并且有了贞观年第一声感慨:“数学真好玩。”
第二,终于有人来告诉张德,他知道怎么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了。
有人琢磨出来方法,老张很欣慰,然而看到了来人,他又很遗憾。总之,很纠结。
“哥哥,我知道怎么作图了。你看!”
着,尉迟环把宣纸一铺,拿起圆规,定了一个固定尺寸。一尺之长为底,线段的一端画出一条射线,形成了一个锐角。然后尉迟环用圆规在延长线上截了三十个点,最后一个点将底边线段终端相连。
平行线等分线段原理,很好用。
不过让张德纠结的是,琢磨出来的熊孩子,是个半路出家的“赛尉迟”“张飞”狂热崇拜者。更要命的是,他爸爸就是“赛尉迟”的那个尉迟。
老魔头生的儿子有好几种形状,然而尉迟环是最不科学的那种。
要不是发现尉迟恭家隔壁没有姓王的住,老张是要狠狠地怀疑一番。
“阿环,你很有悟性啊。”
“哥哥谬赞了,弟只是灵光一现,不值一哂啊。”
尉迟环很谦虚,这让老张想起了刚来长安的时候,辣个时候……家里面也有一个朋友很乖,他叫张大安。是能够为了几贯钱就哭晕在板车上的熊孩子,如今么,也是十三岁的青葱少年。
老张有点无语,不知道什么。
然而尉迟环却急了,搓着手扭捏问道:“哥哥,那个千里眼,能借弟一用么?”
嘴角一抽老张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心翼翼问道:“阿环是想要效仿乃父,远眺敌阵,以应军阵之变化?”
尉迟环懵逼了一会儿:“弟只是想要看看明月。”
“……”
这就很尴尬了。
轮到老张懵逼,并且老张内心感慨: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你,好好的门神之子不当,学什么数学啊你!不务正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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