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老师”两个字,庄立红的心漏跳了一拍,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哪个老师?”
“这我哪儿知道啊,让你姥姥介绍呗,让你嫂子介绍也行,你喜欢什么样的,只管和她说,你们年轻人之间有共同语言。”苏素云语重心长地看着庄立红,“你可得抓紧了,你和你嫂子差不多大,她都快当妈了,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是不是不管我喜欢什么样的,你都同意?”庄立红没敢看苏素云,手里拿着一个勺子无意识地在鸡汤里搅拌着。
“别祸害你嫂子的鸡汤,”苏素云夺过她手里的勺子,“只要不是太差的,我都同意。”
“什么样算太差的?就像当年那个方新国一样,农村出身?”庄立红小声试探道。
苏素云却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惦念着方新国!”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庄立红连忙解释道。
苏素云哪里敢信,庄立红喜欢方新国是她亲眼在她的日记本上见到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后来她说已经断了这门心思,可她还是不信,毕竟这么多年了,除了方新国,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还有哪个男人和女儿有关系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庄立红对方新国始终没有忘情。
“你这个傻姑娘!早知道你对那个方新国这么钟情,当初我拼了这张脸不要,也要和万雪争到底,要不是你说和方新国没什么,最后也不会便宜了蔡家那个小姑娘,人家现在在国外,连孩子都有了,你可怎么办……”苏素云又急又气,差点都要掉下泪来,“你这一辈子可被那个方新国害惨了!”
“我真的早就和方新国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这个人势利得很,我要是真和他在一块儿,咱们家今后有的是罪受。”庄立红无奈地说,她现在对方新国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一个连感情都可以用来当交换筹码的人,可见感情在他眼里是一文不值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卑幼稚的小姑娘了,对于感情她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真的?”苏素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还真有个中意的,但他家在农村,家里穷得很,我也没敢和你说。”庄立红大着胆子说,苏素云连方新国都能接受,应该不会再介意对方的家里困难。
苏素云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庄立红除了方新国之外,还真的有其他中意的对象,“叫什么名字?他是做什么的?他家在哪儿?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行了,妈,你就别问了,我心里中意他,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这事儿我也没和他说过,您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了,这辈子就这么着吧。”庄立红的脸皮薄,说出这些话花费了她积攒的所有勇气,不过话一出口,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其实农村的也没什么,关键是要有本事,要人好。”苏素云震惊归震惊,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像你嫂子吧,家里穷,靠着咱们家接济了那么多年,弟弟妹妹又多,还有她那个爹实在没有素质,本来我是非常不满意的,但是你嫂子有本事啊,两个妹妹一个读了师范大学,一个进了工厂,养家的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等她弟弟工作了,她家里就一点负担也没有了,她爹妈又在农村,今后靠着她弟弟过日子,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和立军的小家。你看中的那个人,有没有你嫂子那么能干?”
庄立红哑然,“这我哪儿知道啊?”
“早说你缺心眼吧,你要是真想和那人好,我也不拦你,但你得事先把他家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如果真的有本事,人又好,我不反对。”
“你也别拿刘好好来当标准啊,这世上有几个刘好好?你要是真以她当标准,我恐怕是嫁不出去了,今后立民也娶不着媳妇儿了。”庄立红嘟囔着,刘好好那是妖孽级别的存在,有谁能和她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一定能够嫁个好人家,立民也能娶个好媳妇儿的。”苏素云瞪了她一眼,“行了,别祸害你嫂子的鸡汤了,你要是真中意那个人,就把他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妈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你是我的女儿,我总归是要为了你着想的。”
自从刘好好进门后,苏素云不止一次地庆幸庄立军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连带着对农村人也不再那么轻视了,毕竟城市里也有不成器的,农村里也有出息的。
而且她打听了几个门当户对的男青年,心里都不太满意,如果庄立红自己有本事找个好归宿,她倒是不反对。
庄立红没想到苏素云突然变得这么开明,心砰砰直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用嬉皮笑脸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红着脸岔开话题,“妈,这么多鸡汤嫂子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也分我一碗吧。”
“不行,还得留一碗给小婷吃,那孩子瘦得很,看上去就和营养不良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亏待她了呢。”苏素云很生硬地说。
庄立红微微张嘴,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抬头望了望天,“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你也别取笑我,”苏素云没好气地说,“小婷上次帮了我的忙,就算她不是为了我,这个情我也得领。”
苏素云虽然嘴巴坏,直肠子,但还是能够分得出好赖的,上回如果不是庄小婷出来帮忙,事情可没有那么轻易解决,那时候连她都被震撼到了,更不用说别人。
也许庄小婷心里对他们还是有芥蒂,但是她肯在人前维护他们维护庄家,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汗颜,所以不需要庄南生提醒,她自己都想要感谢她。
“妈,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结果连一碗鸡汤都捞不着……”庄立红苦着脸。
苏素云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这个鸡屁股就算慰劳你了。”
“士可杀不可辱……”庄立红故作悲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