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李佐这颗不倒常青树,各舵主纷纷雨露得沾,不但各自服下晋阶仙丹,也纷纷拥有无尚神武,两人的地位因此扶摇直上,只不过无人知晓金夕每每都是空闲在一旁,由李佐独自战朱厌,他只等坐收宝物。
身负况派副舵主令牌,自然可以满下游走,在搏斗朱厌过程中,他暗暗存留部分仙丹和武器,屡屡回到金村,与冰婉儿一起帮衬刘冷和程杰。
三年后,九界19年秋。
仲玢刚刚满修,却出人意料地宣布将舵主之位赐给金夕。
“舵主,这是为何?”
金夕欣然接受舵主之位,只有这样才能接近沙毕,探出风况炼丹的底细,不过对于仲玢此般举动却是深为不解。
“我心已冷!”
昔日看透一切的八字胡仲玢终于黯淡下来,纵有千般本事也是无力回。与金夕几年的相处,他彻底断定风况和沙毕所从事的修行之道、所炼之丹药均是逆而行,但是舵主只能等闲视之。
金夕心内一寒!
目光探向仲玢的八字胡,不由得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下之邪终不能压正!”
仲玢环顾偌大的汉中分舵厅堂,顺势转身背对金夕,稍稍思忖而言:
“三界之时,各门各派误攻热汤山魔族,曾见金夕手中持有四方尊,倒不像是几千年前传那般可以任意摆布下,也没有发生噩耗之事,他曾经拯救三界,平定四界,也曾解除本界的白鸾崩巢,也许能够阻住况派的炼丹之举,却不知为何要关闭凡界传界阵,究竟所为何事。”
金夕早已知晓仲玢乃良善之辈,听得此言脸色一凛,再次对仲玢生出由衷钦佩,淡淡答道:
“也许在不久之日,凡界将会迎来空前盛世,下祥和,所以帝才会关闭登升真界的大门,防止人们再生逃离世间之念,一切束缚在法纪纲常之内,防止恶念丛生,以此善化下;至于金夕,也许是出于无奈,空有本事却无法登升六界……”
这是铁打事实,凡间盛而界门关,同时金夕没有办法进入六界,也绝没有人听他这一番解释。
仲玢没有再言,踱步进入侧殿,将舵主大殿彻底让给金夕。
金夕成为况派汉中舵主,自然不会答应将任何一位弟子交给总门为炼丹而赴死,也许这正是仲玢无奈之下的让位。
他引领着李佐来到华阴山,试图让龙息荡漾出破关之法。
脚下有藏龙,可是前途均被堵死。
“李佐,你在凡界位高权重,历事无数,有无办法破解眼下之难?”金夕迎风而立,淡淡地问向李佐,不过毫无等待之意,因为冰婉儿此时都毫无妙计,他一个武身老将更没有什么好办法。
“杀!”
果不出所料,李佐只是吐出一个字。
金夕鄙夷嗤声,眼下冰婉儿等人被困金村,无法布入中原,他也是毫无办法遁入六界。
花草逐浪,树木摇枝。
群禽低冲高掠,遨游在金秋的明空之中,细喙偶张,吟出道道长鸣,仿佛龙者的来临触动龙息,山谷间清香飘布,穿入肺腑,清明旷远。
金夕远眺四野,微目遐思,因为怕身份败落,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去探望柔夫人和仇丁媚,虽然这里没有传界城,还是探向那片地带,暗暗嘱一声远人:
万望你们安好!
李佐立在旁边一动不动,看来没有心思思旧,浓眉紧皱一言不发。
界。
一对白衣玉女。
后面的枝儿几次探手想把持鸾儿,还是胆怯地缩回,细声道:
“姐姐,两界相隔,永无相见,莫要再挂念金夕了,也许有一,他会功德圆满登升而来,到那时……”
“枝儿,”鸾儿摆头微笑,打断妹妹的话语,“你有没有后悔成为掘风者?”
枝儿一惊,随后试探着摇摇头,眼睛始终察看鸾儿的脸色,唯恐遭到呵斥,“就在凡界成为白雉王元神后,马上就要返回守界宫之时,却能见到金夕,那是他刚刚二十岁,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金夕,所以不后悔!”
鸾儿洁白的脸颊泛起向往,无论如何执着,也不可能将金夕从真界扯来,上前拉住妹妹的手,若无其事地道:
“不知师兄和长姐何时才能返回庭。”
她口中的师兄,自然是帝鸿,长姐自然是迟儿,此时仍在真界之内修炼。
枝儿:“也许,金夕会引领婉儿姑娘与师兄、姐姐一起归来呢!”
两姐妹挽手远望,无疑是在嘱托:
万望你们安好!
五界金村。
冰婉儿面带忧愁,也是亭亭立在院落中遥望远际,柔声道:“不知化仙大师所言真假,如果属实,距离六界藏龙只余下九年时间。”
刘冷暗叹,眼下他与程杰的修为刚刚二十二阶,什么也做不了,声中带愧:“大师从未有过过错,应是实情,可是……”
无力登升六界,是一行人最大症结。
“那就叫他想办法!”程杰不满地道,“再,六界藏龙之后凡界传界阵消失,换做是谁,也绝不会答应!”
他的大嘴连撇三次,若是与金夕无缘,此时恐怕屁颠屁颠加入到围堵金夕的行列之中。
“修行至真界,也许才是对凡界的亵渎……”
冰婉儿半晌道出一句话语,立即使得程杰哈腰跑出去调教弟子,她依旧看向东方,心中似在对金夕与李佐言道:
万望你们安好!
传界城柔居。
仇丁媚拿手立在院子中央,依旧是那般真乖巧的模样,痴痴盯着远方,眼睛不时地晃眨几下,也许是念到了金夕名字。
柔夫人几次步出主厅,最终也没有出声,立在远处观看着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媳。
直至此时,两人也从没有辨析冰婉儿当初的意图,只是仇丁媚日日甜甜称呼着柔夫人为娘,除去炼丹换购的时间,便是相互依偎,苦盼那少有的三日相会。
仇丁媚眼睛又忽闪两次,仿佛在叮咛:
万望你们安好!
凡界长安城。
气派非常的府第内人声鼎沸,热闹张扬,官帽宦服穿梭往来,人人脸上都带着涨红的笑意,不是来自香酒,便是发自内心。
“哈哈……”
推杯换盏,恭贺连连。
雅厅内,红绸遮盖着一位女子,看不见面孔,唯见浑身红装却是新婚绸缎,娇的身子稍稍颤抖,看似异常紧张;胸部还是似突非突,白嫩修长的手指捏在一起,显示出年纪尚;呼吸倒是很均匀,身子不偏不倚,方才呈示出新娘的兴奋和喜悦。
她,只有十四岁。
她,名字叫独孤伽罗。
她,便是四年前与智仙牵手的独孤如愿的女。
与热闹非常的主殿相比,后苑花园的一株梧桐树下显得甚是悲凉,阳光被树叶遮挡,阴影中停立一人,神色黯淡无光,忧愁无比,而他应当是今日普之下最为高兴之人,正是伽罗的生父卫国公独孤如愿!
虽然年逾五十,依然器宇轩昂。
尾来一位下人奔至独孤如意身后,俯身低语:“卫国公,喜宴正浓,不如赶往正殿授意吧,很多人都在等候。”
官至极高,开国之勋,喜嫁女,自然引来无数官员追随。
“揜于可是喜悦?”独孤如愿沉声。
“宗伯高兴得很,更是公子,乐不可支,喜不自胜呢!”宗伯揜于便是杨忠,公子当然是杨坚,时年十七岁。
“那就好,随我回府!”独孤如愿眉弯稍开声不容驳,侧目探向内府,仿佛叮嘱新喜二人:
万望你们安好!
“啊?”
下人惊慌脱口,这新岳丈怎能不辞而别走就走,这是大喜的日子啊,可是看见老将身已丈外,急忙跑跟上去,紧闭着嘴悄悄离开杨府。
独孤如愿已经别无选择!
金夕不但没有想出办法,就是在龙山之巅拼尽意念捣穿迭劫的火行修为脉关也告失败,最终毫无收获,悻悻返回分舵。
不几日,传来一月后掌门召见所有舵主的消息,心中更加焦急,五境元化之修虽然只余下关底的突破,可是相比满阶却是囊之别,概因劫不现,迭劫不破,五行草便无法再次育婴,其中藏气与满阶相差甚远。
一旦有变,单单沙毕就很难应付。
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冲破劫关,甚至像镜虚之内那般自破身体以痛刺穿,结果均是无济于事。
他逐渐陷入恐惧,眼下所有任务均告完结,在五境之内恐难再现境遇,脑海中不断浮现化仙大师暴跳如雷的呵斥。
无论发生什么变数,阻断况派炼丹也是势在必行,临至赶赴总门,金夕再一次来到仲玢身前佯作辞行,顺势硬着头皮打探虚实:
“总门之内情势如何?”
仲玢毫不意外,两指分开按住唇边八字须抚摸几次,显示出对胡须的珍爱,慢悠悠答道:
“总门地处雍州渭南,拥有弟子三千人,掌门沙毕与三名副掌门坐守总舵,其余副掌门共十八人,皆为各地分舵舵主,修为均在二十八阶以上;为防止外人刺探,总门之内的丹房外有一名副掌门带人看守,丹炉旁留驻炼丹弟子,丹房内设有三道关卡,每道二十人把守,这些人都是高修之辈,无人能够闯入丹房,除掌门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罢,仲玢合目如同养神。
似乎窥破金夕心思,该的都了,也正是金夕想了解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