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的出现犹如清潭滴墨,迅速浸染,再一次打破六界的宁静。
风况怒而拍碎桌案,他没料金夕以假金夕诓骗过关,终究赶来六界成就逆之举,立即联合众门派开始大肆搜寻。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金夕为兄弟报仇。
其他门派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逼迫金夕重开凡界传界阵,否则低层真界随着年代久远就会崩灭,再也无人能够踏足,全部涌入高重真界后危险大大增加。
只是,一切都已经无法实现。
面对四界以下修者迟早要全部赶来高重真界的格局,六界以上各门派纷纷招募弟子,以图壮大门面,寻得立足之地。
外界如火如荼,冰洞内却是一道寒。
金夕与冰婉儿屡次外探,发现人们已将金夕列为第一号魔头,人人得而诛之,两人只好暂时躲避在冰洞内,等待着风平浪静再做打算,却不知一场灾难突如其来。
只是对于金夕,才能称之为灾难。
…………
长安附近的一处鱼湖,蓝水汪汪,静逸优雅,冬日的冷风抹不掉那份清明,四周的萧条染不得那份美妙。
湖水中有鱼,名为文鳐鱼,是真界之内最后一种鱼类,七界以上没有鱼湖。
条条文鳐四处游荡,显得悠闲自在,似乎在领略着最后的水息。
忽然,一只只文鳐悄然而逝,就像有人在搏斗一般,再现一批鱼,随后消失重现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完全失去,湖底出现文鳐王。
看上去如同一条优美的巨大鲤鱼,生就一对雪白的翅膀,鱼身红白彩纹,游动如飞,仿佛遇到什么惊吓,红色鱼喙“吱吱”鸣叫,似在急切寻找着什么。
凡间喜爱双翼文鳐,只是无缘相见,传文鳐可以治愈任何癫狂,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获得大大的丰收。
可是,此刻的文鳐王却似已经癫狂,飞梭在湖水中,显得异常惊慌。
蓦地!
湖中再无鳐鱼,湖水中散发出一道光环徐徐消逝,萦绕在鱼湖之中的修行气场灭失,喻示此湖与其他湖波再无二样,整个六界的文鳐湖中鱼类尽失。
随着凡界传界阵的关闭,凡间白鱼的消失,似乎触动整个真界的鱼王,二界鰠鱼,三界冉遗,四界嬴鱼,五界魮鱼一连串地消失无踪。
鱼类,随着第六龙的藏山,六界的文鳐消失,似乎全部完成最终的使命。
自此,修行怪物中再也无鱼,金夕所需的迭劫丹再也无法炼就。
“咦?”
岸边突然出现一位女子,斜卧在青石边,身着红白相间的缎袍,丹红长发和白皙脸颊衬托出水灵灵的双眸,红红的嘴唇一动则笑,尤其是弯美的身姿格外诱人。
鱼美人!
她异常迷惑,开始仔细思索着什么。
这时,远处一名弟子发现这边美人,不由自主奔过来,色眯眯地盯着女子身段,眼睛自然而然探向女子胸部,由于她偏卧斜身,那道丰满的白峰挤在一起,中间呈出优美纹线。
女子诧异地盯向男子,顺着他的眼睛低头看向自己胸前,又抬头问道,“我叫,我叫温媱,你叫什么,你在看什么?”
男弟子一怔,这才滋溜吞下口水回过神,“妈呀!”他转身就跑,俨然是发现此女已达七境王劫之修,四十五阶,身在六界已经满修。
女子似是丝毫不晓得男子为什么要跑,因为她本是文鳐王,绝不怕人窥视,可是见男子逃跑,立即触发本能,扬掌挥扬过去。
厉风突卷!
嘭一声,可怜的男子刚刚进入六界,哪能承受住浩大满修莲气,噗通爬在地上一命呜呼。
看来,作为男子不要轻易偷看人家胸部,即便看了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决不能逃跑!
“啊?”温媱双手捂嘴,立即起身上前察看,“死了?”
也许死亡对于她没有什么稀奇,立即转身向长安走去,一路上不断喃喃自语,似是想破解什么玄关。
尽管文鳐的姿色和身条无比惹人,可是男弟子们不敢轻易搭讪,谁都能看出此女的修为已满。
不过,她却是经常遇人就问:“你可知道如何寻人?”
对答之人便问:“你要找谁?”
温媱立即摇头而答:“不知道!”
哪怕是绝美佳人,一旦疯掉很难得到爱戴,人们大多都是瞪她一眼悻悻离开,气不过的人便嘀咕一句:疯子!
如此这般,温媱一边思考一边寻找,在长安中流浪一个春季,只晓得身在寻人,却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如何寻找,漫无目的之下鬼使神差一般来到翠华山。
眼见清水,气和暖,她毫不犹豫跃入水中,似是回归湖波,畅快地游动起来,直至游得疲累方才上岸,开始抖瑟湿漉漉的衣裳。
一道人影从岩石后面钻出!
四目相对,温媱直勾勾盯着对方。
出来探查的正是金夕,他一眼便落在温媱胸前,连忙晃动一下脑袋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向外走去,决不能暴露冰婉儿藏身之地,因为眼见此女修为已满,而且是五行之修七境王劫,这是他第见到的第一个满七境的五行女子。
“站住!”
温媱厉声喝道。
金夕止步,刚想纳气防御立即放弃,修为只有三十一阶,绝不可能抵住满修的女子。
“我问你,怎么才能寻人?”温媱问道。
金夕转过身,尽量不去看女子胸部,可是湿漉漉高耸耸白皙皙太过召人眼睛,只好将目光移向别处,冷声道:“关我甚事!”
“我叫温媱,你叫什么?”
“关你甚事!”金夕从女子的口气中听出并非恶徒一辈,便草草对话试图要她尽快离开,免得招来他人。
“那,你在做什么?”温媱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人影,穷追不舍般问道。
金夕没好气答道:“关……我在如厕!”
“如厕?”温媱来了兴趣,“何为如厕,做来我看?”
金夕语痴,见温媱丝毫没有挑逗之意,立即意识到此女已癫,便上前一步细看,却未发觉哪有不正常之处,遂起手纳动火行之气,把她的衣服暖干,嘴中劝道:
“不知你是如何修得这般境界,还是寻到无人处修养吧,免得被人欺骗。”
温媱常年水中,从未体察过这般温暖,大眼睛不断闪动着盯着金夕,“无人处?难道我要寻找的是无人处吗?”
金夕再也不言语,直到温媱衣裳干爽,紧贴在大胸前的缎衫松弛开来,方才指指远处沉声道:
“离开这里!”
温媱发现金夕板起面孔,不满地轻嗤一声,踱步离开,嘴里却是重复着金夕的几个词汇:寻到无人处,如厕;寻到无人处,如厕!
次日,金夕闲来无聊,再次步出冰洞,猛然吓一跳,他发现岩石旁痴痴立着温媱,审视贼寇般盯着他。
“你又来做什么!”
金夕感觉到不安全,如果此女常来,定会引起长安弟子的注意。
温媱冷笑一声,“你还没有告诉我,谁叫无人处!”
“去你……”金夕无奈至极险些道出骂语,“你我素不相识,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我,心我……”
他无法出恐吓之词,很显然打不过这个温媱。
“我知道了,”温媱似乎在这里等候好长时间,上下打量着金夕,“你一定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罢,他沿着岩石就向里面硬闯。
金夕本能地拦在她眼前,可是温媱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会拦她,一下子碰撞在金夕胸前,稍稍惊愣之下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紧紧抱住金夕,她细致地闻嗅着金夕气味,“为什么浑身如此舒坦?”她又抬头紧盯金夕眼睛勒令道,“别动,让我抱一刻。”
金夕刚要闪身,没想到温媱比他气力大的多,死死抱住不放,只好回头低声求救:“婉儿!”
对付疯女,只有婉儿。
冰婉儿急匆匆跑出,发现如此一幕,立即问道,“姑娘,你这是?”
哪知温媱依旧幸福地摇晃着脑袋,仿佛金夕怀中甜如蜜。
冰婉儿急忙道,“快,到里面来!”
两人好不容易将温媱弄到冰洞内,她方才松开金夕转向冰婉儿,“好美啊!”着,不由分上前抱住冰婉儿,结果立即就分开,摇摇头,“不一样!”
温媱好奇地观察着冰洞内的景色,不时回过头来盯看金夕和冰婉儿,唯恐两人突然逃跑的样子,见他们始终立在那里,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继续观赏冰川美景。
她从未见过冰,抬起手开始在冰壁上摩挲。
突然,她纤细玉手停在一处,眼神中透出伤感和恐惧。
金夕发现变化,顺势望去,心内也是骤然一惊,她的手掌落出正是凡界冰洞出现光环之处!
可是那里,他多次拍打探测也未发现端倪。
“姑娘,有什么异常吗?”冰婉儿问。
温媱落下手臂,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只是感觉到好凉。”
“她叫温媱,”金夕闪到冰婉儿身后,“好像,有些……”
冰婉儿点点头,她早已看出端倪,轻把温媱肩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媱挺身看看金夕,发现中间隔着冰婉儿,只好暂时放弃,正面瞧看冰婉儿,突然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意味深长答道:
“寻人。”
冰婉儿没有躲开,接着问:“寻谁?”
“不知道。”
“寻人要做什么?”
“不……”温媱发现眼前两人的眼神异样,忽然改口,“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