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下午时分，怡红楼刚刚打开门，开门的杂役们便愕然的发现，门外边，居然已经聚集了一票作士子打扮的公子哥儿。

    一个二个面带不屑之色的正在那里手摇着折扇对着怡红楼大放厥词。

    “这里便是怡红楼了，哼……我当是什么样的地方，想不到居然是这么样的一间的三流地方。”为首的，正是那位赵公子赵明诚。

    旁边的王公子同样是一脸的鄙夷之色。“如此老旧的楼子，想必里边的姑娘们怕也就跟这些老木料一般，新不到哪儿……”

    “咱们就进去看看，这家怡红楼到底有什么好的，也好让更多的人明白……”

    这帮子文学青年一窝蜂的挤了进来，皆是一脸嫌弃之色，仿佛他们就是一帮正义使者，来到了代表着邪恶化身之地的怡红楼来进行批判的。

    径上来到了二楼，挑了最大的雅间坐下之后，一不点姑娘，二不点酒水，径直要求要让这怡红楼的主事人过来相见。

    管事听得下人前来禀报，一听是一票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要找主事人，当即就赶紧去寻王婆。

    “诸位公子贵客，老婆有失远迎了，不知你们几位这是……”王婆接到了消息之后，匆匆地赶了过来，陪着笑脸走进了雅间。

    “老太婆，你就是这间怡红楼的主事人？”赵明诚大赤赤地坐在那榻上，朝着王婆傲慢地抬了抬下颔道。

    王婆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上门来的客人，轻慢的也有，可实在是没有看到过这种连一文铜板都没花，就这么在这里摆架子的客人。

    不过，王婆终究是老江湖了，敌情未明的情况之下，自然不会突然翻脸，脸色不变，笑眯眯地“不错，老身正是，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本公子姓赵，家父乃是太常少卿，权吏部左侍郎赵挺之……今日赵某与友人难得有闲暇，特地到你这的怡红楼来逛逛，听闻你们这里有一位叫王洋的教习，据，那些姑娘们的兔女郎之舞，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所以呢，本公子与诸位友人今日来此，就是想要见一见你们那位王教习的舞姿……”

    赵明诚此言一出，旁边的那七八名公子哥儿全都笑得东歪西倒的。

    “对对对，赵公子所言极是，你这老太婆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别忘记了，要让你们的那位王教习穿戴着那晚的那种兔女郎的服装过来表演哦，哈哈哈……”另外一位公子哥儿朝着王婆催促道。

    王婆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的笑意，脸色发黑的打量着这些年轻而又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儿。“看来，诸位并非是来怡红楼给姑娘们捧场，而是来闹事的喽？”

    “捧场？难道我们这不是捧场吗？咱们哥几个就不喜欢捧姑娘的场，就只喜欢捧那位王教习的场，怎么的，你这个老太婆还不快去办，啰嗦什么，得罪了咱们哥几个，你吃罪得起吗？”另外一位公子哥也跳了起来一脸得瑟地道。

    “不知这位公子又是哪位官宦之后？”王婆皮笑肉不笑地道，心里边却已然是愤忿欲狂。

    “家父是谁，与你这个乡下老太婆有何关系？识趣的赶紧去把姓王的混蛋给叫过来，哼，不然，到时候你这间怡红楼就甭想再开得下去。”又一名公子哥儿十分嚣张跋扈地道。

    “老身自打来到了这怡红楼，然后自己又主持这怡红楼近二十载的光景，这样话的人，不是没有，而且还真是不少，可就还没见过像你们这种，连半个铜板都舍不得花，就敢在老娘的场子里边闹事的主……”王婆的脸色完全的阴沉了下来，阴笑连连。

    不知何时，一票剽悍的打手纷纷从门外涌了进来。一个二个磨拳擦掌，面目狰狞地打量着这七八名公子哥儿。

    “哎哟，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可不要忘记了，外面可是有不少的百姓看到我们诸人走进了你们这间怡红楼，我们只要少根毫毛，哼哼……”

    “唉，缺什么都可以补回来，可有一样东西，一旦缺少，怎么补都补不回来的，那就是你们那可怜到极点的智商……”伴随着这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王洋这位怡红楼教习背负着双手，带着一脸阴险无比的笑容，缓缓地走进了这间雅间。

    “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正所谓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实在是，你们的到来，是王某人这些日子最开心的时候。”

    “姓王的，你果然在这里！”赵明诚一看到王洋缓步走了进来，直接就从那榻上跳了起来。

    而王公子等诸位公子哥儿也是纷给起身，正所谓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你进来干嘛？”王婆看到身后边涌进来的那一大堆的打手，再看王洋那副面带笑容，则实杀气腾腾的模样，不由得翻起了白眼头疼地道。

    “老太婆，我也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可是当有些人蛮不讲理的时候，我照样还是很愿意跟他们讲道理，而且能直接拿道理讲到对方服为止。”王洋朝着王婆笑了笑，露出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齿，隐隐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桀骜与狰狞。

    “哎哟，你这个乡村野夫，怎么的，想要动手不成？行啊，来，赵某倒要看看，你们今日敢不敢动手。”赵明诚脸色陡然一沉，朝着其中一位文学青年歪了歪嘴。

    那家伙跳起了身来，然后用力的推开了窗户，朝着下方打量了几眼之后，挥了挥手。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了名家奴得见，当即就撒开了脚丫子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来呀，来，有本事再来把我们揍一顿，哼哼，告诉你，本公子的父亲，乃是开封县主薄，你来动我试试。”那位王公子得见这一幕之后，很是洋洋得意地走到了王洋的跟前，满脸的嚣张跋扈。

    王婆的眼角不由得一抽，开封县的主薄，倒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可问题是县管不如县管，东京汴梁之内的屁大事，都是由开封县县衙署理，若是大事情的话，那则就是开封府衙门的事情了。

    “本公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彬彬君子，只会跟你们讲道理，动手？那是粗人或者女人才干的，姑娘们，哦不……大娘们，请进来吧，好好的款待诸位公子哟。”

    “还有你们这些傻缺，愣着干嘛，还不先赶紧把诸位公子搀扶好了，省得公子们受不了大娘们的热情，万一吐得到处都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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