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孟获大军渡江之后,马不停蹄的对牧军西翼阵型发动进攻,攻势还很猛烈。
“变阵!”
黄忠是前线总指挥,旁边还有戏志才协助,应变能力十足,面对蛮军的进攻,牧军改变的方略,变攻为守,把攻势都收回来,全线进入防御状态。
“西线的兵力太少了!”
戏志才说道。
“从东线调兵,来人,给我传令景平第一军两营主力从东线调遣西线战场!”黄忠审时度势之后,沉声的下令。
“诺!”
传令兵快马加鞭去传递军令。
“还是有些不对劲!”
戏志才仔细的看了看战场汇报上来了所有消息,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指着前面,说道:“汉升将军,你有没有感觉,益州郡兵的攻势在蛮军攻进来之后,忽然缓慢起来了,而且在距离上,居然和我们拉开了三百余米!”
“这有什么不对吗?”
黄忠楞了一下,道:“三百米对于战场而言,那是正常的距离,一个冲锋的位置,如今蛮军主力进入战场,他们松懈了一下,酝酿下一波的进攻,这很正常!”
“不对,不对!”
戏志才摇摇头,他来回踱步,想了又想:“错了,现在我们所有的的预估错了,而我们之前的推演是没错的,雍闿他是要金蝉脱壳了!”
“他的所有主力都在这里,怎么金蝉脱壳?”
黄忠反对说道。
“蛮军!”
戏志才也是刚刚才想通透这个问题。
之前他们就推演出来,雍闿要撤兵,但是始终想不透,他怎么能在牧军的眼皮下撤出去,这基本不可能的事情,牧军只要死缠烂打的缠住,他们只要撤,就是自寻死路,到时候被牧军一路掩杀,自然兵败如山倒。
但是蛮军主力进入战场,戏志才的思绪一下清楚起来了。
“蛮军?”
黄忠闻言,浑身一颤,也想到了什么,道:“不会吧,益州郡和蛮族,相辅相成,才能挡得住我们,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他雍闿不知道吗!”
“那得看什么形势之下,你别忘了,现在是滇池城被雷虎他们围了,这种情形之下,他雍闿根本没有选择,雍闿不愧是枭雄,他够狠啊!”戏志才长叹一声:“他这是准备把蛮军当成挡箭牌,掩护自己的主力撤出去,毫不犹豫就把盟友出卖了!”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全力出击,死缠住他们,不让他们撤出战场之外!”
黄忠说道。
“不!”
戏志才摇摇头:“这或许是雍闿送给我们一个天赐良机!”
“不过这事情,还得主公亲自决议!”
他整理一下衣袍,道:“汉升将军,你先镇住局面,我返回中军指挥营,和主公商讨一下,目前战略不变,还是盯紧雍闿先,暂时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撤出去,全面堵住他们,等待命令!”
“好!”
黄忠点点头。
前线指挥部和中军主营约莫有十里的距离,戏志才快马加鞭,在亲兵的护送之下,约莫半个时辰,就顺利的抵达了中军主营。
他翻身下马,揭门帘,径直而入,对着案首之上的牧景简单的行礼之后,才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主公,现在西翼防线,我已经调遣了重山营防御,黑甲营去牵制,蛮军在短时间之内,是根本没办法突破我们的防御线,而正面战场,景平第一军和陌刀营在撑着!”
牧景站起来,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戏志才的禀报给惊异,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推演战况,一直在揣摩雍闿的意图,人心最复杂,也是最难预料。
“你确定,他雍闿准备把蛮军推出来给自己挡箭吗?”牧景眯眼,轻轻的问。
“我有八成的把握!”
戏志才说道:“不出两个时辰,应该就能证明我的推测没错,但是我们的反应要更快,才能掌控节奏,是放,还是留,得主公亲自拿主意才行!”
“放,还是留?”
牧景捏捏鼻梁,嘴角微微扬起:“衡量利弊得失,按道理来说,雍闿比较重要,把他留在这里,这南中的战役,基本上就能解决,他孟获就算在猛,也只能遁回山里面去,可这样,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整理南中,现在雍闿把蛮军推出来,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一个好机会!”
“我想要把孟获留下来!”
牧景沉声的道:“虎是深林之王,一头离开森林的老虎,才是最好对付了,要是放虎归山,这十万大山,我们恐怕要染血无数,才能平的定下来了!”
“那主公是想要放?”戏志才也是这样想,但是他必须尊重牧景的选择,牧景才是主公。
“放!“
牧景坚定下来了:“让雍闿离开,他们撤出去之后,不要追击,我们迅速的补位,不允许蛮军入味县,把蛮军给我堵死了!”
“诺!”
戏志才领命。
“前线有黄忠,有你戏志才,我放心,不过围歼蛮军,水师很重要,公台!”
“在!”
“你速速赶赴景平水师,辅助甘宁,守好你们的防线,决不允许蛮军有泅渡西岸边的任何机会。”牧景沉声的道。
“诺!”
陈宫领命而去。
“来人!”
“在!”
“给我更衣穿甲,神卫军移师战场,我要亲自去观战!”
“诺!”
……………………………………………………
“什么,他们死缠着我们?”雍闿有些着急起来了,这时候已经到了撤退的最好机会,要是被牧军缠住了,那根本就没有撤出来的时间啊:“这时候他们不应该把主力调遣去应对蛮军,为什么主动出击,缠斗我们,不然我们的主力撤出战场之外!”
“难道他们看穿了我们的意图吗?”
何宇低沉的道。
“按道理不应该啊!”
雍闿闻言,心中一沉,面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了,他握紧拳头,低声的说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中原人狡诈诡谲,若是猜到了我们……”
“报!”一个声音响起。
“说!”
“牧军主动后撤五百米了,他们的主力正在向西一动,不再和我们纠缠了!”这消息对雍闿来说,绝对是一个姗姗来迟的大好消息。
“太好了!”
雍闿这时候也不多想,立刻下令:“传我军令,命令益州郡兵和永昌郡兵,最多在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全数撤出战场!”
“是!”
军令一下,战场上风起云涌。
“撤!”
“收拾武器,我们走!”
“都尉有令,立刻撤出去!”
益州郡兵和永昌郡兵的动作迅速如雷,再加上牧军主动放水,他们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全数的撤出了战场。
而蛮军,却一步步陷入战场的沼泽之中,越陷越深。
约莫到了傍晚十分,孟获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因为围困在蛮军周围的牧军主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仿佛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最关键的是,明明自己的后翼是最坚定的依靠,却也出现了敌军。
“雍闿不会这么轻易的兵败,后翼怎么会出现敌人?”
孟获抬头,看着夕阳的光芒,一双眸子迸发出血色的光芒,他咬牙切齿:“来人,立刻去查探东面的战场!”
“是!”
蛮军探子纷纷去查探消息,动作很快,还没有入夜之前,就已经回来禀报了,但是这些探子陆陆续续禀报回来的消息却让孟获如同堕落千年的冰窖之中,数不尽的寒意从背脊扶起来,让他浑身哆嗦。
“雍闿,你怎敢这样对我!”
孟获心中的怒,如火焚烧。
他还是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雍闿又不是傻子,数万兵力,则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兵败如山倒,之可能是自己撤出去了。
这一刻,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自己被拉入战场,为雍闿浇筑了一道防线,整个战场,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蛮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