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宋元衣忽然大喊了一声,“你若离开,会后悔的。”
王倾尹被她嗓音里的决绝吓住,下意识的回过头,却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元衣,你做什么?”
宋元衣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把剪子,她攥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狠狠的剪了下去。
“元衣。”王倾尹大惊,慌忙上前抢下她手里的剪子,只是还是慢了一步,一缕已经断了的青丝从他手心里滑落,丝丝缕缕的散落在地上。
“为什么?”王倾尹下意识的跪下地上,想要捡起那些已经散落的头发,却徒劳的抓起一手的灰尘。
“元衣,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手心里的几丝长发,王倾尹心疼得几乎快要窒息。
“我可能忘了告诉你。”宋元衣在他对面跪坐下来,一字一顿的道,“你若是离开,今后我也将青灯古佛渡完这一生,这头发终究是个累赘,早晚得落尽的。王朗,你是吗?”
“宋娘子?”阿元看着两人的举动,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因田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殷暖走到水奴身边,牵起她的手,握得紧紧。
“被这样,元衣。”王倾尹把手里的剪子抛得远远的,好像这样就能阻止了什么一般,他抓住宋元衣的手,有些急切的道,“我不准你如此,你还有大好的人生,怎能做如此选择?”
“王朗。”宋元衣抬头看着他,哭道。“你是否知晓?于我而言,只有你参与的人生,才算是活着啊!”
尽管知道两情相悦,也已经做好为对方牺牲家业和自由甚至生命的准备,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宋元衣对自己,竟也做到如此地步。
半响,王倾尹握着她的手,叹息道,“元衣。你别做傻事。你放心,我不离开便是。”
刘五眼睁睁的看完眼前的这一出生离死别,此时方才缓缓走到殷暖身边,结结巴巴的道:“殷郎君。这位娘子……不会刚好是宋家娘子吧?”
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宋家娘子的芳名。却曾经在无意中听闻过。
“这可不是你该关心的。”殷暖道,“怎样,现在能够放人了吗?”
“这……这……”刘五搓了搓手。道,“非是的不给殷郎君的面子,实在是上头有命啊!”
“你放心。”殷暖道,“只要你现在让我把人带走,其他的问题区区自会前去处理,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当然……”殷暖顿了一下,又道,“便是你不让,人我也是要带走的。”
“殷郎君。”刘五闻言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道,“殷郎君,还请你高抬贵手,饶的一条生路啊,上面特地交代下来的,若是没了王倾尹王朗君,的可吃不了兜着走了啊!这事,是真的有些为难。”
“你这人可真是贪得无厌。”阿元不屑的道,“既然你都是上面的人下达的命令,我家郎君都了自会前去处理,到时候谁还有心思管你一个的看守,你这样做无非是想多讹些银钱罢了。”
“我……”刘五心思被揭穿,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否认道,“娘子怎么如此污蔑的,弟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边边有些胆战心惊的看向殷暖,却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己,方知自己确实不过一个人物而已,人家完全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也许方才的客气对自己而言,已经大的尊荣。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看守,不过仗着有个在官府做事的妹夫,方才得了这么一个差事,平素也不过是讹诈一些被抓重役的家人送来的银钱罢了。
“殷、殷郎君。”刘五一改刚才义正言辞的模样,谄媚讨好道,“此时,原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只要殷郎君之后处理好了,的、的自然会酌情通融的。”
至于所谓的“酌情”,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阿元见他厚颜如此,已经懒得再开口搭理他。
“阿元。”殷暖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去准备些银钱。”
“哦。”阿元不情不愿的转身往马车上走去。刘五闻言,自然是心花路放,眼巴巴的看着阿元离开的身影。要知道,开口的可是殷家五郎君,出手岂会是数目?不低自己得了这一笔银钱,以后也不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直接回家享清福去了。
“不用这么麻烦。”王倾尹忽然开口,此时他和宋元衣已经站起身来,也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对话。
“王朗君?”阿元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五郎。”王倾尹看向殷暖的方向,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你们把元衣带到这里已经是大的恩德,所以……”他到这里忽然停住,右手高高扬起,下一秒,只听一声极为清晰的“咔嚓”声响,他手里不知何时拿起的石块已经砸在他自己的腿上,很显然,他用力不,腿骨肯定是已经折断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一时间,众人俱愣在原地。
“王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元衣,她惊呼了一声,语无伦次的道,“你、你,怎么会?”
殷暖几人也慌忙上前,只见王倾尹一头的冷汗,他有些吃力的用完好的那一条腿站着。而另一条腿上已经有鲜血浸透了裤褶,流淌到地上。
“王阿兄,你?”
王倾尹却笑了笑,忍着疼痛有些吃力的接着之前未尽的话语道:“所以,之后的事,就不用再劳烦你了。”
原来方才,他起身的时候,借着大袖的遮掩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块。王倾尹虽然不知道殷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救他,但这是他的坚持,既然是自己的决定,就绝对没有依靠别人来完成的道理。
“王朗君?”阿元捂住唇,惊呆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水奴轻轻叹了口气,因田也抿紧唇,面上却也有些动容。
“王阿兄。”殷暖道,“你……何必如此,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不是吗?”
“我知道。”王倾尹咬了咬牙,道,“只是无论做什么决定,终究要有一点代价的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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