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坐到金纯平日里的座位上,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双腿,问了问最近讲武堂的状况。
“……,陛下,最近讲武堂的学生都规矩的很,并没有什么违反纪律之事。”金纯答道。
不知为何,允熥听了这话竟然有些失望。若是有学生严重违纪,他会很生气;但都老老实实的,他也不高兴。
“徐景昌,也规矩的很?”允熥提到一人。徐景昌建业元年底从南洋回到京城,第二年在京城无所事事了一年,年底徐晖祖走关系,并且他也不是毫无本事,就在今年入学讲武堂。
金纯深吸了一口气。他就怕陛下提到徐景昌,但显然怕什么来什么。
“陛下,徐景昌确实有些淘气之事,但都不过是些事,算不上违反纪律。”金纯道。
“都是什么事?”允熥问。
“陛下,就是上课不听讲,有些课程的课后作业不及时写。”金纯答道。
“不过他在一些课堂上的表现非常好。教授武艺课的老师对他赞不绝口,上过战场的人就是不一样,身上的那股气势就让没打过仗的学生弱三分,在课堂上对练没有输过。”金纯接着道。
“大概也有他身份的缘故吧。”允熥笑了笑。
金纯没有回答,他也没指望金纯会回答,接着道:“不管是徐景昌,还是今年入学的其它身份高的学生,不可对他们有什么优待。”
“现在二年级的学生,有比较出色的么?”允熥又问。
“启禀陛下,就臣看来,去年年终考试的首名赵宇哲尚可。”金纯道。
“朕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但比起前几届的人,还差得远。没有其他较为出众的人了?”允熥问。
金纯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这一届的有些青黄不接啊。算了,不了。去年毕业的俞周文和郑轩,在讲武堂表现如何?”允熥道。
“他们二人表现的极好。陛下不愧是慧眼识人,在去年底他们毕业后直接让他们在讲武堂任职。俞周文很适合在臣之后或者再过几年继任讲武堂副校长之职。反倒是郑轩为人惫懒,虽然能会道,但不适合担任司务。臣觉得倒像是一个书人。”金纯忍俊不禁地道。
“既然如此,你再担任一年的讲武堂副校长,明年让俞周文接任。至于郑轩,年底朕将他调到身边担任通事舍人。”允熥思索片刻后道。
“陛下!”金纯想要劝谏。
“我知道俞周文今年才十九岁,明年才二十岁,并且他是武将,而无论你还是景清都是文官。但这又如何?”允熥脸上微微露出嘲讽的神情:“讲武堂是朕一手成立的,规矩也是朕设立的,所以朕自然可以改变。既然他十分适合担任讲武堂的副校长,提前几年让他担任有何不可。”
“当然,以后俞周文不可能再外出带兵打仗了,他会一直在五军都督府的各个衙门里担任官职。或者,去藩国担任王相。”
“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臣去告诉他?”金纯恢复了平静,道。
“不必,他们二人都不必告诉,等年底这一学年结束后再和他们二人。”允熥道。金纯答应着。
允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低头好像履了一下思路,起了今日来到讲武堂的第三个目的。
“朕要你在讲武堂增设一门课程,名字叫什么不重要,目的是培养武将的荣誉感。”
“大明国防军的首要责任,是帮助大明官府和百姓挡住外敌的侵略。他们就好比行侠仗义的侠客一般在保护的百姓不受蛮夷的侵扰,而不是欺负老百姓。”
允熥的目的,是首先在军队中培养荣誉感。即是促进社会的发展,也是为巩固大明的统治。
根据古代近代的各国经验,一只具有荣誉感的军队比不具有荣誉感的军队战斗力要更强,面对最艰难的环境坚持的时间也更长。
同时允熥打算逐步将军队分为国防军和守备军,类似于解放军和武警的区别,国防军专门对外打仗,包括镇压其它民族造反;守备军镇压国内百姓的造反和清剿土匪恶霸。
当然荣誉感不是仅仅教育教育就能出来的,也需要当兵的具有更高的社会地位,饷钱也要给足。就好像为啥近代的北洋军的老六镇士兵荣誉感高?一方面是教育得力,另一方面是饷钱足够。
允熥还制定了配套的其它措施,也将诸步实施。
“陛下,这今年的课程都已经定下了,若是临时增加课程恐怕不太容易。”
“并且这门课程到底讲些什么内容呢?整日里只是对学生们空洞的教?”金纯道。他知道允熥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才敢这么话。若是面对某些皇帝,这么话恐怕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允熥自然不在意,想了想,发现关于此事目前所能讲的,也能被他们听进去的就是先秦汉初的军功爵制,以及他们祖上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事,内容撑不起一门课程。
“你有什么建议?”允熥问道。
“陛下,臣以为,不如在历史课内增加这些内容,不单独开设一门课程。反正本来历史课就是,再增加些内容也无妨。”金纯道。
虽然他的不清不楚的,但允熥听明白了。他觉得金纯所还有些道理,道:“既然如此,就依照你的话来办吧。朕亲自编写课本。”
“并且这么多年,老师们的课本是不是从来没有变化过?这可不行,一定要与时俱进。其它的不,前年对满者伯夷的水战,和三佛齐内的陆战,都有一些打得不错的战役,可以编入教材。”
允熥又了许多,金纯一一应诺。允熥将想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完毕后,站起身来,最后道:“朕所吩咐的,你可要认真执行,不得有误。”
“是,陛下。”金纯答道。可之后他仿佛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一般,问道:“陛下,让讲武堂的学生练习这齐步走、正步走,真的能让百姓感受到新军容军貌吗?”
“等你过些日子看到了,就知道了。”允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