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贤彩只接受了五口铁锅和两件软甲,并且还回赠了孤一坛虎骨酒。”
“之后你们又从那个村寨里用剩下的东西买来了一张虎皮?”朱楩对两个年轻的侍卫道。
此时已经是建业三年的腊月二十一日,此地也已经不是雲南而是长江内,距离京城外的龙湾渡港口很近的地方。
朱楩一家人从雲南廣西府登船,沿着江水一路来到广州,在广州换乘海船,沿着海岸线北上。
冬季北上其实不是什么好选择,太平洋西岸冬季的洋流是从北向南流动,风也大多是从北向南刮,海船想要北上虽然可以逆风行驶,但也十分费力。不过比走内河总还是快一些,朱楩成功地带着一大家子人在今日来到龙湾渡。若是走湘江——长江,很可能得再几才能到京城。
而那几个给朱贤彩送东西的侍卫,朱楩本来的命令是让他们在将东西送到她手里后就返回永昌的王府,等他回到永昌后带着整个王府去阿瓦城。但他们因为得到了一张完整的虎皮,为了表功日夜兼程带着酒坛和虎皮前往京城,并且在龙湾渡追上了朱楩。
此时为首的崔侍卫道:“殿下,是。”着,他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了这张虎皮,递给朱楩;另外一名侍卫则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酒坛走了过来。
朱楩抖了两下,将虎皮在桌子上铺开,仔细看了一遍道:“真的很不错,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朱楩的心情很愉悦。他之前在永昌等地也猎到过老虎,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完整的虎皮;并且允熥已经有了三张虎皮,应该不会看得上他手里的这张虎皮,他可以自己保留下来。
所以他对于这些侍卫没能完成他下达的命令并没有苛责,只是道:“贤彩还真的不当郡主,要一辈子混在蛮夷之地了?算了,我也管不了她,若是允熥问起来和他实话实得了。”
这时船已经靠近了岸边,朱楩将自己的正妻沐清霜叫出来,夫妻二人要一起下船。
一出船舱,沐清霜就用围巾紧紧的将领子包裹起来,生怕有一丝寒风刮进衣服里。宽大的围巾甚至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与头顶的帽子结合起来,使她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朱楩觉得如果她可以不露出眼睛的话,她一定会将眼睛也遮起来。
与沐清霜相反的是,朱楩十分享受现在的温度。他总觉得雲南太热了,即使是冬也就是感觉微凉。当然早晨和中午的差别很大,早上可能需要穿着皮衣,中午可以穿单衣。不过这一点让他感觉更加不舒服。
随后朱楩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下船只,沐清霜也在侍女的簇拥下跟在他后面走了下来。
港口内,早已有宗人府官员预备的马车等着了。所有的藩王入京,除奔丧外,都必须提前向皇帝陛下汇报,如果皇帝不同意则不能前往京城。
所以京城的宗人府当然也早就知道了会有那些藩王入京,所以他们从进了腊月起,就每日派人在港口处等着接待入京的藩王。
朱楩和接人的宗人府官员答礼完毕正要上车,忽然见到一旁许多有皇家徽记的马车停着,远远超过了接他一家需要的马车数量,于是问道:“今日要来京的藩王还有谁?”
“启禀殿下,今年进京朝贡的藩王众多,现在尚未进京的除了殿下外,还有宁王殿下。”宗人府负责‘接站’的官员道。
“十七哥今日要来京城么?”朱楩问道。
“禀殿下,前日传来的消息是已经到了淮安,估计即使今日不到京城,明日也该到了。”那个官员道。
朱楩想了想,对沐清霜道:“你先带着人去王府。”
“那你呢?”沐清霜问道。
“我在这里等一等十七哥,他今日也差不多到京。”朱楩道。
“那好,我先入城。不过递给陛下和皇后的拜见表是以咱们二人的名义送上。”沐清霜道。
“这是自然的,你单独递送拜见表,估计会让陛下以为咱们两个闹出大的矛盾了!”朱楩开了个玩笑,又和她了几句话,车夫驾驶着马车向城内奔去。
朱楩又看了看和礼部官员一起前往四夷馆的刀木旦、刀白凤等人,一边站着等朱权,一边想着明日将刀白凤接进岷王府。
等了一会儿朱权没到,宗人府官员对朱楩道:“岷王殿下,您还是先入城吧,现在气这么冷,您在外面别被冻住了。”
朱楩正要话,眼角瞄见向着港口驶来的一艘船,一眼看到了船上高高悬挂的‘宁’字大旗,道:“孤的十七哥已经到了。”
宗人府官员侧头看向港口,也看到了‘宁’字大旗,赶忙让文员们做好迎接宁王朱权的准备。
不一会儿朱权乘坐的船靠岸,‘宁’字大旗降了下来,朱权带着许多看上去不像是侍卫像是武将的人从船上走下来。
朱楩迎上去道:“十七哥,好久不见了。”
朱权侧头看向朱楩,笑道:“原来是十八弟啊,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洪武三十一年,一晃已经三年多过去了。”又对左右道:“还不拜见岷王殿下。”
这些人乱哄哄的躬身行礼道:“见过岷王殿下。”
“十八弟,这些人都是边关的武将,这次立下战功为兄的带他们入京受赏,不通礼仪十八弟不要见怪。”朱权道。
“既然是十七哥的人,弟弟自然不见怪。”朱楩顿了顿,道:“只是最近又对蒙古人打仗了么?”
“怎么?京城没有传开么?”朱权疑惑地问道。
“这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京城,只比十七哥早到一刻钟而已。”朱楩道。
“原来如此。为兄还是不和你多了,等你入京后就知道了。”朱权道。
朱楩看着朱权一脸得意的样子,心想:‘等你入京了也会知道我立下了什么功劳。’
随即兄弟二人把手骑上高头大马,向城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