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鸿来了,只是,聂轻鸿并不是来见她的,聂轻鸿的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叫苏若慈,他们居高临下,他们琴瑟和鸣,她站在楼下仰望着上面时,聂轻鸿的脸上一派漠然,苏若慈的脸上神色莫测,格外古怪。
眀娇很想拿出来她演戏的功底,露出来一抹灿烂的笑容,然后问聂轻鸿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连演戏都觉得多余。
这一刻,眀娇宁愿他不曾来,她也不曾见过,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毅然转身,不愿意被人看到她的尴尬和失落。
一切,果然是个美丽的误会,如果在服装店那一幕还不能够让她清醒的话,现在也足够清醒了。
眀娇的步伐轻快而决然,完全没有任何留恋,而二楼楼道的高大身形,那原本搭在了苏若慈纤细肩头的大手,从容的拿开,没有看面色尴尬而紧紧咬住唇瓣的女人,却是冷淡而平静的开口:
“这样,可以了吧?”
苏若慈的脸扭开,不愿意与聂轻鸿对峙,眼眸低垂,让人看不到她眼底里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
终于蚊蚋一般吐出来三个字后,不甘心地用手绞着衣角,整张脸都露出来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来,但偏偏这份娇弱,打动不了铁血柔情的男人!
“别人的坚强,不该成为你伤害的理由,过份的柔弱,不是每一次都能博得同情,我们的婚姻,问题不是出在别人身上!”
聂轻鸿转身阔步而去时,丢下的话,让身后之人恨不得将唇瓣都咬破了。
“我不甘心,她哪里好,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为我们的婚姻努力过,如果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该负责到底!”
用尽所有的力气,指责的话,说的无比委屈,高大的身形再次顿住,聂轻鸿那威严的脸上,向来冷峻犀利的眸,多了一份怜悯的意味:
“如果当初接受了这桩婚事是我的错,现在是该把错误结束的时候了,负责,不是把错误也负责到底!”
“刚才,是我为我的错误,最后一次负责!”
这一次聂轻鸿说完,没有半份停留,转身而去的背影,冷漠如山。
眀娇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完全没有了疯狂了一天的疲惫,而是拉着行李箱,不停地走着,她有些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情难自控,讨厌自己的愚蠢和盲目。
可是走的太急,一脚没有走稳,眀娇刚刚痊愈了的脚踝,再次痛得她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嘶~”
眀娇矮身捂住了脚踝,直吸冷气,眼泪在眼窝里打转,下一刻真的要夺眶而出。
但是眀娇不是脆弱的人,仰头望天,试图逼退了自己眼底里的泪水,却望到了天上有一张皱着眉心的俊脸,恍然以为是错觉,但是抹了一把眼泪之后,那张脸还在!
半蹲着的身形顿住,眀娇一时间仰望着聂轻鸿那张逼真的脸,没有任何动作。
“伤到脚了?”
如果那张脸不是真实的,那么这声音必定也是虚构的,眀娇苦笑一下,当作没有听见,努力起身,忍着钻心的痛,准备继续走,手臂却被人一把拉住。
一股怒火顿时油然而生,眀娇试图挥开,却螳臂当车,难以挣脱他的禁锢,反而弄得自己脚上更痛,小脸皱成了一团。
“旧伤未愈,不要伤上加伤!”
严厉的声音说出的内容,让眀娇忍不住眯起了眼眸,像是一只危险而狡猾的猫咪一样,却是冷着脸看向他,他知道她是有旧伤,还是他亲眼见证了她的旧伤?
“放开我!”
眀娇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大的火气,犹如小宇宙要爆发了一样,另外一只手攥紧了拉杆箱的把手,因为太用力,而磨擦得手掌都疼了。
但是聂轻鸿无视了她的怒火,顺势矮身蹲下了高大的身形之后,带着粗茧的手掌,已经摩挲到了眀娇的脚踝,温热的感觉顺着他的掌心传来,眀娇有那么一刻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聂轻鸿,你这是干什么?我的脚不需要你来关心,你没有资格来关心我!”
眀娇很想一脚踢开聂轻鸿,但是被他另外一只大手牢牢地握住,根本不给她踢动的空间。
“别动,已经错位了!”
聂轻鸿终于开口,甚至没有听到她那些指责的话一般,但是淹没在阴影里的俊脸,刹那的僵硬,眀娇没有看到他抿唇不语时,脸上的落寞。
“啊,痛~”
再多的怒气,抵不住眀娇脚踝传来的痛楚,险些跌倒的她,被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托住。
“坐下来~”
他闷沉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而是带着一种平日里惯有的严厉,命令着不怎么听话的人儿。
眀娇在意识到自己的挣扎无效之后,索性沉默着听从了他的命令,剧痛传来,她别开脸压抑了自己的痛声,脚踝处火辣辣的疼痛渐渐的消退时,他已经帮她正好了错位的骨。
“鞋子不能再穿了,最好换上宽松的!”
聂轻鸿检查完毕,认真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医生,抬起头时,就看到眀娇抿着唇瓣,看着他的样子,异常冷漠。
抚在了脚踝处的大手,不自觉的一僵,收了回来,英俊的脸上鲜有的尴尬和落寞,起身,便准备招一辆出租车。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人来接我!”
眀娇说完,已经拨打了刚刚打开的手机,傅淮生的电话很是及时地打了过来!
“喂,淮生,我在东直门广场处第一个路灯下,你过来接我~”
第一次对傅淮生和颜悦色,眀娇纵容了自己的自私,只因为傅淮生来的及时,或许女人有时候需要的就是男人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