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我名誉,并且要当众宣布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还邀了天道一行特来参宴。
我不知罗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被一众侍人隆重地打扮一番后,就被簇拥着去了主殿。
依旧是那奢靡华丽的宴场,只是今日更充满了别具一格的清雅脱俗,一反往日浮华的珠光宝气,整个主殿已焕然一新。
殿顶铺满了白色的优昙钵罗花,优昙具绽,美不胜收。
优昙花的枝叶一直延至殿壁墙角,而墙根处则摆放着高低不一的香薰白蜡,一排排一处处荧光微亮,暗香浮动,将这主殿衬托得如梦似幻。
我看着那优昙花,心中不禁幽幽一叹,曾经我颇爱此花,在俐刹沉宫的后院种了不少,可优昙易活却难以盛开,即便是开了也只是一现之景,所谓昙花一现,指的便是这优昙钵罗花。
彼时我养此花耗时耗力,却不见开花,还惹了罗睺不少白眼,最后他终是看不下去了才道若想优昙花开,那便需用神力去浇灌,而我,神通低微,怕是再养上百年也看不到它开花。
那时我气极,怨他看我白费力气却不出言提醒,一连几天对他不理不睬,后来他也急了,一天傍晚拉着我,在俐刹沉宫的花园,挥手之间让所有的优昙钵罗同时绽放,然后,在花下,与我做爱。
从那以后,我对优昙钵罗是又爱又怨,爱它绽放时的清雅芬芳,怨只要优昙花开那便少不了一夜不眠。
而如今,花仍在,人已非,再见这优昙钵罗,我只觉满腔苦涩和讽刺。
我到时,殿中已高朋满座,左侧宾客列席处天道一行皆已落座,释迦首当其中,可脸色却有些阴沉,右侧席位是大哥质逻伽和婆坦多,还有巫祝一系和长老院等人,只有罗睺高坐在中央主位,独他一人,身旁并没有第二方席位。
被引至大厅的我顿时有些疑惑,乍一看去殿中并没有多余位子,罗睺如此这般是想做什么?难道还要再羞辱我一番?
此时罗睺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连日的阴森冷戾都散去无踪,他微垂眼帘,手中拿着一朵优昙钵罗花,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嘴角都微微翘起。
我进殿时,侍人的宣引声并不大,可他却瞬间抬起了头,隔着这不算短的距离遥望着我,狭长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迷惘的倾慕,和丝丝眷恋。
可下一刻那若有似无的情意瞬间烟消云散,他狠狠地盯着我,眼中溢出阴怨之色——
权是因为,我只那略略一扫后,视线就落在了释迦身上,并且目不转睛——
没人知道此时我心中诧异又惊骇,我与其说是看着释迦,不如说正看着他的手中的一朵簪花。
而那朵素雅的簪花正是我清晨遗落在尤洛伽那处的!
怎么会又到了释迦手上?
这一瞬我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可有一种却万分笃定——
尤洛伽果真是天道之人,他曾说过要带我离开,那必要获得释迦首肯,而我的簪花就是尤洛伽交给他的!
那他……会拒绝吗?
思及此,我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我与释迦从未正式碰面,仅仅是昨日回门宴上的惊鸿几瞥。
他曾经下聘求娶阿修罗皇族的长公主,若不是我与罗睺交恶,被废了名号,那他所娶之人应该是……我。
世事难料,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我与他有缘无份。
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我正愣愣地看着那朵簪花,不由得也将那衣冠胜雪,清冷高华的人儿映入眼底,他还是那不可攀附的天道之首,与我隔着万年光景。
许是我的注视太过明显,释迦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我本以为会换来冰冷的一瞥,谁知他却对我宛然一笑。
那笑容,就如优昙钵罗,清雅圣洁,芬芳独绽。
第三百四十五章为她花开
我还呆站在原地,这时,罗睺身后的一名侍人匆匆走下席来。
此时殿中有些嘈杂,许多人看见了我,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目光耐人寻味地飘来。
这宴上已无空置的席位,在场之人皆知我已与罗睺交恶,大部分人都端着看一场好戏的态度,想知道经过圣殿之心死而复燃一事后,罗睺会对我如何?
只见那侍人走近后,卑躬行礼,声音不大不小道:“公主,请上坐。”
我微怔,视线遥遥落在罗睺身上,而他也正回望着我。
这侍人唤我公主,这几日所遇之人皆唤我公主,在这圣殿里,当初我被废黜一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倒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不再提及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又没有失忆!
“哪里上坐?”我淡淡开口,扫了一眼中央主座,那里并没有设多余的席位。
侍人一顿,小心翼翼道:“公主是与殿下同席。”
这倒让我不禁一愣,环顾四周,并没有二人同席的之景,罗睺这般,又是何意?
再看那陈铺殿顶的优昙钵罗,这一瞬我心中竟然闪过一个十分狗血的念头——
他是后悔了想讨我欢心?
想与我在这优昙钵罗花下重修旧好、冰释前嫌?
思及此,我不由失笑,既不欣悦也不惆怅,还有种置身于事外的超然感。
“走吧。”我勾了勾嘴角,脸上绽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一步步向中央主位走去。
这一刻,在场之人的目光泰半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看我神色坦然,背脊直挺,华衫拖曳,款步而去。
罗睺亦微微直起了身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薄唇微抿,金色的眼底一片灼灼,直到我走到席前,侍人退下,他才恍然回神,然后起身,向我伸出了右手——
“皇姐,过来。”
周遭的窃窃私语声在此刻都悄然停歇,众人皆屏息着侧目而望我与罗睺。
看着他向我伸手,看着我待如何回应——
殿上鸦雀无声,我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玄色华服依旧贵气无匹,暗金的发丝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脸庞,他容颜妖娆、潋滟无方,肆意又邪气,那志在必得的眼神中,掩不住偏执和狂傲。
不过,却似乎还透着一丝紧张——
我想了想,又略略扫了眼释迦那处,但见他平淡的目光也正落在我与罗睺身上,他手上还拿着簪花,脸上已散了笑意,是事不关己的薄凉。
我默了默,终是抬手应了罗睺。
我将手虚放在他的手上,本想应个虚礼,岂料他重重一握,抓住了我,那力道,让人生疼。
在罗睺身侧坐下,我这才发现他的桌席后早已放置了两张卡垫,而桌上亦备着两套杯碟,他为我倒上果酿,又在我面前放了几块我往日里爱吃的糕点,这一举一动间,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在场之人谁又见过他亲自服侍人?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也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