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执轻哼了声,坐在沙发上,拿出《小师父》,慢悠悠读道:“小师父今天累瘫了,县城没有解剖室,临时搭了一个解剖台。天热,没空调,没新风系统。经过五个小时的解剖,小师父解剖服里蓄的汗水都能养金鱼了。我偷偷抹了眼泪儿,好心疼他。”
乔子执评论道:“啧,啧,啧。”
他抬眸睨她,“认识这个作者么,她好像比你更爱我,介绍介绍?”
阮慕斯:“……”
翌日上午,阮慕斯和乔子执动身回新海市。
下飞机后,阮慕斯没跟乔子执一块儿回去,直接去大学找叶璞,跟老师汇报参会听后感。
乔子执知道她在躲什么,瞅着坐机场出租车离开的阮慕斯,目光深深沉沉,像三年前在梦里,看她离开的背影,她总是不会回头。
他点了根烟,斜靠着司机开过来的宾利,单手插在风衣兜里,眯眼看着天空,飞机划过长空,落下一条长长的白线。
叶璞在上课,苗红没课,阮慕斯从师母那儿要来了老师的课表,去教室找老师。
教室就十来人在上课,阮慕斯蹑手蹑脚从后门走进去,还是引得课上的同学回头看她,叶璞见着进来的是她,乜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慕斯有阵子没听叶璞讲课了,再听他讲评论赏析,就觉得特别舒服,支着脑袋,听得特别认真。
叶璞虽年过五十,但身材几乎没有走样,依旧很有精气神儿,讲课时的谈吐风趣幽默,年轻时玉树临风、上了岁数后更添成熟,是非常有魅力的人,阮慕斯越听越崇拜。
下课后,阮慕斯帮叶璞捧着书,边走边聊,“老师,这届有我这种小天才吗?”
叶璞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有两个挺优秀的小孩儿,你要是不天才了,我就培养那两个。你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挺多的,”阮慕斯说,“每个编剧想法都不同,有的想跳出套路去做反套路,有的坚守传统,也有的谁也不信只信自己。唔,我还上台做了个小分享,加了一个导演的微信,还收了些小制片的名片,现在山竹老师不是个传说了。哦对,不知道有没有在网上发帖子爆料的,回头我得搜一下。”
叶璞点头道:“挺好,走出自己的舒适圈,适应适应编剧的环境,对你以后长期发展有帮助。不要太执着拿奖的事儿,多交些圈子里的朋友,资源有了,你慢慢写,总会拿奖。”
阮慕斯应着说:“整形这本估计不能拿奖了,但我到目前为止做出的结构和风格,我觉得会小爆一下。其实我更想卖法医传那本书的影视版权,不太想拍网络剧,想改编成电影,老师觉得那本书适合改编成电影吗?”
“电影的话,结构还得再调整,元素和冲突也得再增加。而且你书上内容太多,你又每根线都汇聚到结局,无论哪条支线和细节都很难删减,你得好好琢磨。你是想自己做编剧,不想别人动手改是吧?那你试试自己改编写一写,我回头给你问问制片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这个想法?我以为你对这个没兴趣。”
“一直都有兴趣,只是没有这么多自信过。”
“怎么突然有自信了,被追捧了?小心那是他们的恭维,你哪有那么厉害,小心捧杀。”
阮慕斯满脸黑线,心道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了,老师还故意灭她士气,真是亲爸一样的存在了。
叶璞笑着揉揉她脑袋,“别对拿奖看得太重要,你爸他虽然这辈子没拿过奖,但我们都很肯定他的那些文学作品,没必要把他的遗憾放在自己身上,你会很累。”
阮慕斯坦诚道:“其实一半一半,也有别的原因。”
“哦,是吗。对了,和乔少爷怎么样?”
阮慕斯:“……”
俩人走在大学校园里,阮慕斯长得显小,跟在叶璞身边就像个本科生,有些好信儿的学生看见了,大声喊叶老师,阮慕斯笑笑,见着男生喊学弟,见着女士喊学妹。
还碰见几个以前教过她的老师,站在校园里聊了几句,过了好半晌,阮慕斯方道:“乔少爷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什么,叶璞不清楚,但八成猜得出来,乔少爷痞气不守规矩的个性一如既往,也一如既往的执拗,对慕斯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个大剧场,之前写的,一直没用上,哈哈哈,随便看看~
阮慕斯和乔子执吵架了。
何斯野在乱哄哄的背景音乐里,朝她大喊,“你家少爷喝多了,过来领走!”
阮慕斯:“……”
何府大酒店包厢里,都是乔子执的发小朋友们,她刚走进去,被灯光晃得不由得眯起眼睛,只看到大沙发里坐了七八个人,正要再细看,一身火红的姑娘迎了上来,“小蛋糕,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温燃,特别美的那个温燃。”
沈砚走到温燃身后,将她勾到怀里,对阮慕斯点头,“朋友生日,他喝多了。”
阮慕斯顺着沈砚的视线望过去,角落里,乔子执仰躺在沙发里,单手按着额头,一条腿搭在何斯野肩上,何斯野撸开他裤脚,执着一只黑色签字笔,在他腿上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