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四点半时,夜墨炎突然发疯的将头狠狠撞在铁栏上,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巨响。
桀骜不驯的他,前世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尊贵无比的王爷,如今被好兄弟当做畜生一样关起来,当然,只是不知情的他这样认为。
“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南旭辰,我宁愿死,也不会被你这般对待!”
血顺着额头淹进眼眶里,白韵棠看得心碎了一地,“丛真,会不会出事啊,还是把他放出来吧?”
丛真极力阻止,“没事,等到了六点我会给他疗伤,于铮正在寻找他的半魄,相信不需要多久。”
只有短短一个多小时。白韵棠心中过的十分艰难。
“你变一台钢琴给我吧?”
“你要做什么?”
“我想弹给他听。”
她想起父母去世那段时间,芯染为了安稳自己,常常弹钢琴给她听,琴声是真的可以抚平情绪的。
丛真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立在铁栏前。
白韵棠抚摸着黑白琴键。看了眼丛真,“我想告诉他middot;middot;middot;”
“以他以往的性子,我怕他知道后会闹的更厉害!”丛真担心。
白韵棠深吸了口气,“如果找不到那半魄呢?!”
丛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一一
白韵棠坐上去,修长白皙的手指弹奏着一首肖邦的《别离曲》。
这是首悲伤的情歌,肖邦为喜爱的女人葛拉柯芙丝卡写的告别曲。
在疯狂寻死的夜墨炎身前,她弹奏的缠绵,幽怨,曲中充满了对他的心疼与爱慕。
这是白韵棠第一次弹钢琴曲给他听。
大概是有记忆的夜墨炎有了些感应,渐渐地他停了下来,虚弱无力地靠在铁栏上静静地看着,她悠长的睫毛,柔美的轮廓在灯光的勾勒中,仿佛是一副不可触摸的画,显得失真了。
紫芊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在他身边?这是他心中随之冒出的疑问。
这时。白韵棠手指温柔地触摸着琴键,彰显出优雅与韵致,散发阵阵迷人的魅力,她轻声地泪水滂沱:“凌允,即便错过了你,我还是很爱你,像雨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即便你新婚之夜冷落我,我还是很爱你,像夏语蝉鸣,声声不息。”
“即便你心里有她,我还是很爱你,像云儿飘了又去,乐此不疲。”
“即便你将我打的遍体鳞伤,我还是很爱你,像洪水猛兽,歇斯底里。”
夜墨炎定定地看着她,傲气地眉头舒展,染上一丝莫名的涟漪。
白韵棠脸上勾起幸福的笑意:“即便你不记得了,我还是很爱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见归期。”
“即便你伤害了我,我还是很爱你,像春来秋去。从无停息。”
夜墨炎皱了皱眉,双手紧紧握着铁栏,眼中微波颤动,“黛儿?”
白韵棠手指未停息,优美婉转的琴声连延不绝,她侧脸看向他。温柔似水,“小女子寻亲而来,在我们家乡,未出阁的女子皆是如此。”
夜墨炎脸上霸气的英冷缓缓收回,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是黛儿?!”
“即便你认错了我。我还是很爱你,像山岗亲吻芳草萋萋,任凭风雨。”
“即便你与她恩爱,我还是很爱你,像一个人唱着独角戏,你从不知情。”
夜墨炎跪立起身子。摇晃着铁栏声声嘶吼:“你是不是黛儿?!!”
“此画打诗一句,公子可知?”白韵棠温婉一笑。
夜墨炎不自觉地回答道:“满目青山夕照明。”说完,他紧紧攥着铁栏,神色惶然地看着她,“紫芊?”随即他忙摇了摇头:“那个女子是你,黛儿?”
白韵棠起身走到他身前跪下,抚住他的手背:“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爱你,像涨潮了又去,千篇一律。”
“不可能middot;middot;middot;middot;不可能middot;middot;middot;怎么会这样middot;middot;middot;middot;”夜墨炎整个瘫软的靠在铁栏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白韵棠隔着铁栏伸手抚摸他憔悴的侧脸:“我还是很爱你。像日落前撒下的余晖,不忍离去。”
夜墨炎缓缓睁开眼,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来,他的脸烫得要燃烧起来,“你与我仅仅只隔着一张帘,何时愿与我相见?!”
白韵棠欢喜一笑:“明日我还在此等候公子。”
一大滴鲜红的血。划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在她手上上,刚好覆盖了白韵棠的泪水痕。
夜墨炎的脑子眩晕,蓦然站起来,胸腔在瞬间被掏空一般……
接着便是失控一样的推搡着铁栏,大吼怒吼道:“为何你要说你叫紫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啊middot;middot;middot;middot;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middot;”他的关节呈僵硬泛白的姿势,整个身体也好像被冻僵了。一动也不动。
他额头点点鲜血流下,看着他更是宛如负伤的魔鬼王子。
眸子泛着红丝,暗得要流出脓血……
“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凌允,那年棠花四溢,我在等你回来。”
“啊!!!!!!!!!!”
仿佛蕴含的情绪如火山喷发。夜墨炎歇斯底里的一声吼震倒了杯子。
下一秒,房间桌上的东西开始扫落,能砸的他都一样一样剧烈粉碎在地。
白韵棠退后几步,紫芊之前用过的水杯,他将它砸的粉碎。
夜墨炎仿佛全然疯掉,不断地将东西砸在地上。
能够抓得到的东西。都被他砸了出去……
这样的错误,就仿佛一刀刺过来的巨痛。
白韵棠静静地看着,知道这是凌允的发泄方式middot;middot;middot;
半个小时过去,他似乎砸得累了,身体靠在墙上,侧头向白韵棠看去。
空气凝滞。他的目光惘然,仿佛穿过时光千年。
“黛儿middot;middot;middot;那日是你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颤抖着双肩,声声哭息:“我把我所有的爱给了你,却不是真正的你。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负心人middot;middot;middot;为什么middot;middot;middot;”
“时隔千年,还能与你再续前缘,我心满意足。”
这时。丛真将荷花中的法力送入他体内,接着蓄出一道白光向他送去,治疗好他的伤口。
白韵棠看了眼丛真,随后打开铁栏,带着稍许的畏惧走到他身前,伸手捧着他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开血迹。
“凌允,现在不晚,我们还来得及。”她柔情笑起。
夜墨炎哽了哽喉,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头揩着她的泪水:“傻!傻丫头,为何三千年前不告诉我?!”
“或许是我以为你早就与紫芊相爱。”白韵棠努力吸了下鼻子,她没有恢复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
夜墨炎被血染上的唇颤栗着:“我心里一直记得那日的你,巧柔温婉,可是我笨,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竟笨到认不出身边的发妻。”
白韵棠踮起脚尖,亲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middot;middot;middot;
来到他的唇边时,夜墨炎轻缓地别了开脸,淡淡皱眉:“嘴很腥,我很脏。”
“我不在乎。”白韵棠强行地吻上他的唇,血腥味钻入她的口中,只听她模糊地说着:“忘了以前,我们此生重来。”
“我对不起你。”
白韵棠分开唇,笑着看他,“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我说过吗?”
“嗯。”白韵棠点头,捧着他的脸笑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夜墨炎紧蹙起眉,心中忐忑,“你不恨我,不怨我?!”
“我说原谅你了,你信吗?”
夜墨炎勾起一声笑,“我想信。”
“你好,我叫白韵棠。”
夜墨炎低头顶着她的额心,露出深情地笑容:“你好,我叫夜墨炎。”
下一秒,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裙子被他渐渐撩起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笑着阻止:“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刚刚才认识就做这种限制级的运动。会不会太不熟了?!”
“就是因为不熟,所以要加点火!”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这样熟的快!”
丛真看了一眼,心中升起欣慰,同时蒙上温易真的眼睛,笑道:“别人亲热你看得很是有劲!”
“王爷是不是不需要那半魄了?!”温易真推开他的手,兴奋的问道。
丛真忍笑:“你觉得还需要么?!”
卧室里。
白韵棠闭上眼,仿佛看到古香淡雅的茶楼上,那个蓝玉锦袍,带着王将之气的少年。
“黛儿middot;middot;middot;”
薄情的唇瓣勾起一抹温情的笑容。
夜墨炎不知餍足的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叫着她的名字。
她的发丝被他修长的手指纠缠着。
令人眩晕的迷醉,连灯光都显得诡谲迷人……
激情过后,两人面对面的睡在床上,深情对望。
白韵棠的头发粘着汗水,整个房间弥散着挥之不去的暧昧和缠绵的气息。
夜墨炎勾了手指,将她的发拨到一边。
白韵棠抓住他的大掌,贴在自己脸上:“你是哪一位?”
夜墨炎吻了下她的额头:“我是凌允亦是夜墨炎。”
“不用再把你关起来了。”
“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白韵棠睁着一双盈盈的大眼睛,俯在他的身上。“白天黑夜,你都是我的。”
“我是你的。”夜墨炎握起白韵棠的右手,取下胸口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这枚戒指只有你能戴,除了你,谁都不会是我夜墨炎的妻子。”
白韵棠拿出之前他留给她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亲吻他的唇。
夜墨炎勾着她的头,抵着她的鼻尖:“那年棠花四溢,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光。”
白韵棠嘟嘴:“那现在就不美好咯?”
夜墨炎轻笑,搂着白韵棠:“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棠棠,我欠你一场婚礼。”
白韵棠抚摸着他的脸:“那只是仪式,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我的老公。”
“不,我要再看你穿一次大红霞帔,我还要再揭一次红盖头。”
“好。”
白韵棠躺在他胸膛升起幸福的笑容,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甜蜜睡去middot;middot;m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