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杰夫里·迪弗 本章:第十一章

    这意味着执法人员无须先要求歹徒投降,即可自行开枪。

    “人多吗?”

    哇,这里……咔嚓……这里真棒。嗯……

    会去别的地方,去真正的目标,绝对不是酒店的某个目标。”他看着凯奇,“快阻止警车!”

    “该死!”帕克气得大骂。此路不通,只好另寻出路。之前林肯·莱姆在电话里发表他的看法时,帕克都记了下来,现在翻阅着。“我们需要几份地图,详细的地图,不是这种。”他点一点市区街道图,他们刚才就是用这份地图研究掘墓者从四季酒店离开后的去向。帕克接着说:“我想弄清楚信上的微量物质是从哪儿来的。这样可以缩小主谋生前住所的范围。”

    卢卡斯对哈迪点头:“如果能缩小范围的话,就能请贝克的小组出动,也能调来特区警局的人马进行地毯式排查。出示那个主谋的照片,看有没有人见过他进出某间民房或公寓。”她递给托比一张验尸官在停尸间拍摄的主谋的照片,“托比,拿去复印一百张。”

    先前送勒索信过来的年轻职员忽然在门口露了下头。帕克回想起此人名叫蒂莫西。

    他看着细微证据形成的污点,再次看着ESDA的塑料膜,看着凹痕的微弱影像。

    此时,将近下午四点,掘墓者漫步走向包厢,没人留意他。

    信封对我们透露的信息就不同了。

    他向下眺望整个剧院。掘墓者并没有露出微笑,但他现在认定自己还是喜欢这个地方。有深色的木头,有花,有石膏像,有金色的水晶吊灯。嗯……真好看。比那家很棒的酒店还棒。只不过他认为这里不是最适合开枪的地方。换成水泥墙或煤渣砖墙的话比较理想,因为子弹比较容易反弹,子弹碎片也会在剧院观众的头骨间弹跳,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样做。酒店里有没有人看见他留下子弹?”

    托比将行动无线电的信号导向扩音机,文件室的小组成员听见了贝克的声音。“这里是‘新年前导’二号,呼叫所有部门。M街的四季酒店发生代码为十二的状况。歹徒人在现场,没有特征描述。持有全自动乌兹枪和消音器。各位得到绿灯。重复一遍,各位得到绿灯。”

    “在其他城市?”C.P.问。

    “那封信是想声东击西,把我们从真正的目标地引开。”

    “那又怎样?”

    无线电沉默着。

    哈迪说:“帕克,歹徒就在酒店里。他们已经找到子弹了。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等?”哈迪高举两手,恼火得要命。

    掘墓者把小狗袋的一侧抵在她的胸前。

    都在大吼大叫。

    “你怎么知道的?”哈迪问。

    “真的吗?”C.P.阿德尔满腹狐疑地问。他看着卢卡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卡斯朝C.P.点点头。C.P.打开手机找贝克,向他提出上述问题。他等候片刻,然后听着对方的回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想得很是周到。”C.P.翻翻白眼。

    小狗购物袋好像……好像比较适合出现在那家很棒的酒店里。

    它不适合待在这里。

    “那封信——对我们撒了谎。”

    却没有动物。

    到处都乱糟糟的……几十个探员很快就会来到包厢外地面的走廊。他们会朝他投掷手榴弹,对他用电击,也许会开枪射杀他,子弹不会四处弹射——会直接进入他的心脏,心脏也会停止跳动。

    “怎么了?”她问,因他的表情而陡然心惊。

    掘墓者已经多年没欣赏过音乐会或舞台剧。帕米拉和他去过……咔嚓……去过某个地方听音乐。不是舞台剧,不是芭蕾舞。是什么来着?有人跳舞的地方。听音乐……大家都戴着牛仔戴的那种滑稽的帽子,弹着吉他,唱着歌。掘墓者记得一首歌。他不出声地哼着。

    掘墓者缓缓走进大厅酒吧——现在已经打烊——找到工作人员出入口,进入后上楼。楼梯间有汽水洒到地上的气味。他走过一个废弃的硬纸箱,里面装的是塑料杯、纸巾、古米熊软糖和扭扭软糖条。

    掘墓者上楼后,站在标有“楼座”的门口,然后走进走廊,缓缓走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看见有人从包厢向下跳进底下的人群。楼座并不高。

    “是三周之前,”探员C.P.嘟囔着,扬起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的确付的是现金。”

    <hr />

    一时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谢谢。”卢卡斯对他报以微笑,然后对蒂莫西说,“另外一件事是什么事?”

    小男孩似乎快哭了。他被父亲牵着手带开,既没有买古米熊软糖也没有买扭扭软糖条。

    但也有可能,他们会抓住歹徒,当场逮捕他。如果他胆敢反抗拒捕,就开枪击毙他。恐怖的新年前夜也将就此结束,帕克也能回家陪孩子们过节了。

    帕克闭上眼睛,头向后仰,靠在办公椅背的灰色软垫上。这肯定是他多年前订购的那把椅子,因为他嗅到某种带有霉味又像塑料的气味,令他回忆起往事——今晚再度浮现的往事可真多。

    “……进入包厢。什么是包厢?”

    也想知道掘墓者是否名列死者名单中。

    她摇摇头,看着正在打电话的凯奇。他喃喃地说:“不知道,没人看见他。不对,有两个人看见,但都被他打死了。”

    “他被吓坏了,看见一个守门人,以为是杀手。”

    走向门外,进入寒冷的空气里。

    他看着舞台上起舞的人,欣赏着管弦乐团演奏的音乐,但他并没有真正听进去。他仍默默哼着。无法将这首歌挤出头骨。

    “你在说什么?”卢卡斯问。

    他猛然抬起头,看着卢卡斯。

    的高帽。很诡异。不……咔嚓……不,不,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它。

    他把手探进小狗购物袋里,握紧枪把,左手拿着消音器。

    这样很好……

    有一家人走过卖零食的柜台:父亲看着手表。他们提前退场了。母亲边走边帮女儿穿上外套,母女俩一脸的不高兴。女儿头发上插了一朵花,但既不是黄色也不是红色,而是白色。另一个孩子是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他向卖零食的柜台看了一眼,便停下脚步。他让掘墓者回想起刚才那家酒店的男孩。“不行,已经打烊了,”父亲说,“我们走吧,不然晚餐预约的座位会被取消的。”

    或者会把他送回康涅狄格,一把将他推进地狱的入口。这一次他永远也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教导他的人了。

    “我只是向你汇报一下。”蒂莫西答道。

    哎,罗比,要爸爸怎么说,你才不会担心呢?船夫已经死去好几年了。但是看看这里,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来了另一个船夫,这个人甚至比船夫还要坏。儿子,这就是邪恶。它一次又一次地从坟墓里爬出来,挡也挡不住……

    十几个探员,二十几个探员。有几个转了弯,跑向同事丧命倒地的地方。掘墓者将购物袋伸出幕布,对准大厅,扣动扳机扫射了一阵。玻璃破碎,镜子裂开,扭扭软糖条和古米熊软糖被抛到半空中。

    莱姆的话语在脑中回荡着。

    他应该……咔嚓。

    忽然,他看着时钟说:“今天剧院有没有下午场的演出?”

    帕克听见自己先前也对卢卡斯说过——匡提科的语言心理分析是错的,这个身份不明者其实智商很高。

    掘墓者轻松地攀过楼座栏杆,跌落在十五英尺下一个胖子的肩膀上。两人一同摔倒在地,掘墓者一跃而起,然后被人群裹挟着朝逃生门冲去。他仍紧抓着购物袋不放。

    卢卡斯踌躇了一阵,然后问帕克:“你有什么看法?不必局限在勒索信上。”

    里所有的引位员都对他视若无睹。他们在聊体育比赛、餐厅和跨年晚会。

    犹如电锯。子弹射断吊灯杆,一大团玻璃和金属坠落在地,纠结在一起,罩住几个人。上百号人尖叫起来,一片恐慌。

    然而帕克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勒索信,一面继续说道:“他那么聪明,不可能粗心地在酒店里留下证据。信封上的东西只是想误导我们。纸面凹痕也是一样,tel这三个字母。”

    没有小狗。没有,没有。

    “你是说‘掘墓者’这个名字?”帕克问。

    “实物证据小组带着显微镜正在往那里赶,”凯奇说,“不过——我不明白——他用的是自动武器,怎么会没有留下弹壳呢?”

    文件室里的扩音机发出嘈杂的沙沙声,因为贝克与急救人员的信号相互干扰。帕克无法从中得到太多信息。

    帕克弯腰再看勒索信。

    他对着她连开两枪。她应声倒在地毯上。他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进无人的包厢。

    这时他听见了人声。

    那家酒店比这里棒多了。

    “可以吗?”

    “没错,溜走了。”卢卡斯边说边叹气。

    掘墓者环顾四周。这家剧院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卢卡斯歪着脑袋听电话,然后抬头说:“探员两死两伤。另外死了一个引位员,一个观众被吊灯砸死,十几个群众受伤,有些人伤势严重。慌乱之中,有些儿童也伤得不轻,被踩伤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五六十辆警车和厢型车聚集在门外,聚光灯和闪光灯晃得掘墓者睁不开眼睛。但外面的警察和探员并不多。也许他们大部分都进了剧院,他猜想。

    帕克说:“他要是把枪放入袋子之类的东西,就能包住弹壳。”

    编织我俩的生活,

    “对,我们调查过了,是保洁组的一个人。不过摩斯变得疑神疑鬼。他希望我们把他带出市区,他认为别的地方比较安全。”

    帕克和侦办小组成员巨细靡遗地查看乔治城的地图。

    但是今天没人唱歌。这场演出是芭蕾舞剧,下午场。

    托比是个音乐迷,他指出梅森剧院距离四季酒店步行只须五分钟。

    帕克立刻翻开一份《华盛顿邮报》,找到两点有一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演出,四点左右散场。观众摩肩接踵的剧院对掘墓者来说再理想不过了。他让卢卡斯打电话给贝克,请他调派所有人员迅速赶往那里。

    “所有人。”

    金凯德,如果你判断错误的话,恐怕只有上帝才能帮你了……

    “不行。”卢卡斯说。她消瘦的面容绽放出怒火。

    帕克看向勒索信。写信的人已经身亡,但这封信却活得好好的,似乎正在对他窃笑。他突然生起一股冲动,很想抓起记号笔,刺向勒索信的心脏。

    “包厢在幕布后面,是一个小房间,向下可以看见舞台。”

    “可惜的是,”帕克猜测,“他两周之前就买了票,而且付的是现金。”

    凯奇问:“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声音来自他背后,在走廊上,从漂亮的天鹅绒幕布后面传进来。“天啊,”男子低声说,“找到他了!他就在这里。”男子拉开幕布,举起黑色的手枪。

    “阻止他们向那里集结。警方、FBI的探员都一样,让他们停止行动。”

    凯奇拿起话筒。卢卡斯用手势制止他。

    掘墓者把女子的尸体推到天鹅绒幕布旁边。他觉得很热,于是解开外套。虽然教导他的人告诉他别脱衣服,但是现在他觉得舒服多了。

    “他长得什么模样?”

    加里·摩斯。帕克想起那份通报,记述了两名儿童险些被活活烧死的事。

    “他说他知道地铁案枪手的一些底细。”

    C.P.也有同感,他说:“谁也别想骗过我们这位老兄,没门儿。”

    掘墓者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从不惊慌失措。恐惧对他而言连一粒尘埃都不如。但他知道,有些事是好事,有些则是坏事,而不做别人吩咐他的事情就是坏事。他想对着人群开枪却苦无机会。有更多探员冲上楼座。探员们都穿着FBI的防风夹克,也穿着防弹背心,有些戴了钢盔,有些拿着机关枪,射击速度可能和他的乌兹一样快。

    他看见卢卡斯扬起冷静得近乎无情的眼睛,看着墙上的时钟。分针又向前走了一格。

    他向下看着观众。看着身穿粉红丝绸裙子的女孩,身穿蓝色西装外套的男孩,身穿V字领上衣、露出颈部肌肤的女人,秃顶的男人,头发浓密的男人。有人拿着小望远镜对准舞台上的演员。剧院正中央的天花板上有个巨大的吊灯,上面有上百万个灯泡。天花板上画着胖乎乎的小天使,在一朵朵黄色的云间飞翔。就像新年的胖娃娃一样……

    下午三点五十分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把他弄出市区,而且眼下他也不属于我们优先考虑的对象。”

    “酒店吗?”正在打手机的凯奇抬头反问帕克,“当然。我们派去的人说,大厅酒吧里挤满了人,正在举办什么招待会。而楼下的宴会厅,有四个公司的新年餐会正在进行中。今天很多公司都提早下班,那里起码有上千人。”

    然而他并没有料错。尽管如此,他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虽然解救了很多人,却也牺牲了几条性命,而凶手又逃脱了。

    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信封。

    “他说他知道掘墓者的什么底细?”

    探员和警察都在大喊大叫。

    “什么事?”

    “怎么——”她正要问。


如果您喜欢,请把《恶魔的泪珠》,方便以后阅读恶魔的泪珠第十一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恶魔的泪珠第十一章并对恶魔的泪珠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